第34章 第三十四章(第2/5页)

他其实想好好问问她,她到底把他视为什么。

前度、合作商、恨的人、还是陌生人?

但刚一侧眸,就对上了那双望着窗外发呆含雾的双眸,以及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精致小脸,心里的气又蓦然泄掉。

他深知自己无权朝她发任何脾气。

也深知自己无权问她将他视为什么。

因为是他把她亲手推开的,是他把这么听话、黏人、乖巧的沈蔷,亲手摧残到现在这幅样子。

她变得很聪明,也学会了很多人情世故。

甚至学会了打扮自己,知道什么装扮合适,一举一动虽不刻意,但处处都彰显着她成熟女人的魅力和气质。

身边的臭男人更是一个接着一个。

没一个安了好心。

包括他也是。

承认自己没安好心的宋泊礼深吸了口烟,然后徒手将烟摁灭,丢进了车内的垃圾桶里。

然后直接付出行动,长臂一伸,将发呆看窗外的沈蔷一把搂过来,让她坐在大腿上。

他早就想抱她了,在她每次清冷疏离的时候。

“啊——”沈蔷被腾空抱起,惊呼一声。

几乎是宋泊礼刚伸出手,陈秘书就把挡板升起,将空间完全隔绝,气氛也随之变得暧昧。

宋泊礼沉声道:“听话。”

沈蔷被他坐摁坐在双腿上,她喝醉酒后,好像一个布娃娃,任人摆布,他说听话,她就真的听话。

他拎着她坐在腿上,她也没有反应。

那双杏眼早已蒙上一层酒气。

宋泊礼估计她看人都看不清楚,为了证实是否如此,宋泊礼蹙眉,低声问,“蔷蔷,我是谁?”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叠字,蔷蔷。

以前没有这种腻歪的心思,不会花费心思在一个称呼上,连名带姓喊沈蔷,他觉得也很好听。

但昨天和刚才听见于建这样喊她时,他忽然觉得,他应该是要对她有一个很亲昵的称呼。

属于彼此的称呼。

沈蔷,直呼其名,太过于规矩。

Irene小姐,那是他们心照不宣的职场称呼。

私下,他只想喊单独属于他的独一份。

但目前只有一个蔷蔷,还是被人叫过的。

他问完,就有些后悔。

若她坐在他的腿上,她还把他当成于建,那该如何?

好在并没有,她只是眯着眼睛看他,然后又揉了揉眼睛,醉醺醺,语气软糯糯道:“妈妈。”

莫名其妙喜当妈的宋泊礼一楞,面色也有些冷。

可下一秒,喝醉的沈蔷,情绪波动很大,伸出手勾住他的脖颈,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处,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的道:“妈妈,我好想你。”

宋泊礼垂眸,看不见她的面容。

但他的胸膛处已经有一块湿润的地方。

他想,那应是她思念母亲的泪水。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眼泪,宋泊礼有些手足无措。

他其实从未哄过人,他对哄这个词,很陌生。

他的手从她腰上放开。

而后抬起机械似的拍了拍她单薄的背。

犹豫几秒后,生硬的哄道:“很快就过年了,到时候你就可以看见妈妈了。”

沈蔷在他肩窝处摇摇头。

而后吸了吸鼻子,道:“我不敢回去。”

“为什么不敢?”

一回生二回熟,宋泊礼的手慢慢自然轻拍她单薄的背。

这种像哄婴儿一样的温柔,让沈蔷卸下了心里的防备,她眼眸一闭,眼泪掉下,道:“我没工作了。”

“我出国留学一年,回来找了一份工作,刚上几天班就辞职了,”沈蔷哇哇大哭,掩面抽泣道:“我是不是很没用,连一份工作都做不好。”

宋泊礼拍着她背的手一顿,其实以前他经常会看见沈蔷哭,偶尔是他晚到家,偶尔是他忙于工作没接电话,偶尔是他没有顾及到她的感受。

她的眼泪就像不要钱的珍珠,说掉就掉。

但自从重逢后,她太坚强,那副冷淡、疏离、拒人千里之外的外表下,令他忽略了,她的本质其实还是脆弱的。

宋泊礼忘记了她爱哭。也忘记了她忍受不住委屈。

当她和周浩发生问题时,他想着怎么教她看清楚企业商人,却忘了去问问她,现在会不会很难受?

他以为她对Urna很看得开,但其实她也是初入职场的一个小女孩,不过才二十三岁的年纪,其实内心远没有那么坚强。

她不是留恋Urna的好,更不是舍不得离职。

而是慢慢步入正轨的生活,又偏移了。

她就像是漂在海上的人,好不容易抓着一根木头,她发誓会好好爱护这根木头,让它成为世界上顶尖的木头。

可是没想到,在她爱护的时候,那根木头早就已经发烂、发臭、甚至还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沈蔷也并不是把他当成妈妈,而是醉酒的时候,心里积压了太多的事情,压力紧绷下,她想起谁,那她就说对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