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吞咽(第3/5页)
皇帝却不明白她为何要在此时折腾,不敢强硬地按着她,只好说:“你此时不宜走动,还是等奉御过来。”
他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萧沁瓷本就难受,又渐渐蹙眉,她没有多余的心力同皇帝纠缠,也没有寻常女子的讳莫如深,当下便附到皇帝耳边轻声说了。
她在皇帝怀中,仰头的动作也费劲,只是刚好能攀上他的肩,仰见他冷硬的下颌,呼吸在说话时轻轻拂过皇帝颈侧,那点滚烫便在流转之间被带了回来。
也真是奇怪,她身上这样冷,便贪恋起了皇帝身上的热意。
萧沁瓷眼见着皇帝耳后漫上潮红,那样浅薄的色泽竟然就能轻易融化他身上的冷硬。她觉得冷极了,皇帝怀中的热度却刚刚好,萧沁瓷闭了闭眼,额头轻轻磕上皇帝颈侧,一触便分开。
当真是暖的。
皇帝没有感觉到她这小小的举动,他在萧沁瓷的话里沉默一瞬,而后说:“唐突了。”
旋即径自抱着萧沁瓷往寒露殿去,今日晴空和煦,自明理堂到寒露殿一段长廊明旷,长长的影子在身后纠缠成一道。
皇帝轻而易举地抱住她,萧沁瓷陷在他暖热的怀里,如坠云端。
她仍是觉得头晕,光圈晕在她眼皮上,即使闭着眼也有种天旋地转的错觉。手脚一阵阵发冷,她下意识按着皇帝的肩,手臂下贴着他遒劲有力的身体,温热的暖意渐渐袭来。
她轻轻贴着。
即便是在冬日皇帝的衣衫也并不厚实,她不肯揽住皇帝的颈项,即便再往上一寸,她就能毫无阻挡的接触到他暖热的皮肤,这对她此时冰冷的手来说有莫大的吸引力。
她只是克制撑着他的肩,偷偷汲取一点暖意。
这一段路不长,二人都没有言语,萧沁瓷靠在他肩头,偶尔会睁眼望着皇帝下颌,他自脸侧到颈项那一截绷得极紧,流畅有力,似刻刀雕出利落弧线。
往下是鼓起的喉结,滚动时能听见吞咽的水声。
她忽地想起那夜皇帝吻上来时也是这样紧绷的力度,强势坚硬,力道大得似乎要将她吞下去。
萧沁瓷汗涔涔的,觉得自己真是病了。
她被皇帝强迫时不喜的是男女力量的悬殊和自己不能反抗的权力,如今又颇为难耐,竟按耐不住胡思乱想,忍不住挣了挣,却被搂得愈紧。
好在很快就到了寒露殿,皇帝并未久留,将她放在榻上,又叮嘱宫人细心照料,便说自己还有政事要处理,让司医之后直接来寒露殿为她请脉,匆匆离开了。
可分明头次萧沁瓷身体不适,皇帝还一直守着她的。
萧沁瓷盯着皇帝看似平静稳健实则匆匆的背影拧紧了眉,何况在她不舒服之前,皇帝来唤她,就是要让她陪着一道用膳,说什么政事要处理,分明是托辞。
萧沁瓷原本就是心思敏感之人,又在特殊时期,不免想得更多。
她倏地冷了脸,胸中一口郁气堵着。
皇帝虽然走了,梁安却留了下来,本就是传膳的时候,厨下先端了好克化的食物来让萧沁瓷垫一垫,她身上难受,此时并不想吃东西,但还是强撑着多少用了一点,又趁着司医没来先去梳洗。
她换下了今日的衣裙,就见了上头有点点梅花,随即便是一愣,想了想皇帝抱她回来的姿势,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
皇帝什么也不知道。
他回了明理堂,宫人正在收拾他方才情急之下自桌上扫落的折子,他随手拿了一本起来,看见里面夹着萧沁瓷草拟的批注,倒是写得像模像样。
皇帝不由笑了一下。
他将折子放回去,无意间看见方才萧沁瓷停留的地方似乎有一点淡红。
目光便是一怔。
萧沁瓷才与他说过,他不至于猜不出那是什么,血迹浅淡,虽在不起眼的地方,但宫人洒扫时定然也能看见。
依着萧沁瓷那个看着波澜不惊实则心思极重的性子,要是知道明理堂的宫人都看见了她的窘迫,只怕面上不会表露,心里却会在意得要命,往后再来明理堂会平添许多不自在。
这样想着,他便说:“你们都出去吧。”
近前的宫人虽疑惑于天子突如其来的命令,但都立时退了出去。
皇帝这才将上面的锦缎收起来裹了裹。梁安再进来时便闻见了殿中一股焦糊气味,骇了一跳。
“这是哪儿走水了?!”
皇帝淡淡瞥他一眼,说:“大惊小怪的做什么,不过是朕烧了一点东西。”
梁安舒了一口气:“陛下,陛下,这些琐事您吩咐奴婢们来做就行了,怎么还亲自动手。”
“朝中要事,让宫人做不谨慎。”皇帝面不改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