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 86 章(第2/3页)
萧沁瓷看不到皇帝的肩头,同样也看不见自己的背,她睁大眼拂开铜镜上粘连的花瓣,试图在镜子里寻找蛛丝马迹。但铜镜照出的人影只有昏黄的颜色,失了本真。她只好艰难地试图伸出手去探。
半路就被皇帝捉住:“没流血。”他似乎读懂了萧沁瓷在想什么。
萧沁瓷松了一口气。
“阿瓷真好,”皇帝沉沉笑了,“果然是心疼我的。”
才不是。萧沁瓷枕着自己的手臂,无声想,她只是记得,记得要“报恩”。
“别在这里,”萧沁瓷蒙了眼,光滤过松绿衣袖变成暖黄,把她的声音也变得含糊柔软,像是才被人含吻过,“别在这里。”
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也散尽了,天光都暗淡下去,夜风送着花香进来,半月窗还开着,能听到殿外细碎的人语。
皇帝如了她的意,他总是顺着她,她要什么都答应。
……
萧沁瓷每一处都生得好,柔软的发在他的手指抚过时似流云,在缠住他时又似藤蔓。皇帝往往要拨开她潮湿的额发才能看清她动情过后的脸,他目不转睛地看她,是梦里也不曾有的辗转热烈。
她被薄汗浸透了,越发显出底下的丰润颜色,皇帝觉得渴,热切烧穿了喉,只好又去亲她。
波澜渐歇,皇帝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突然拿话来问她。
“你怎么都不叫朕?”皇帝看着她。
萧沁瓷在床帏间从来不肯叫他,“陛下”或是“圣上”都没有,只有断续的字词,还得是被逼紧了才肯吐露。皇帝只能从她的反应中猜测她的喜好,有时候猜测做不得准,萧沁瓷要强,惯会掩藏自己。
萧沁瓷不喜欢在这种时候说话,说什么都让人觉得难堪。她挡住皇帝看她的眼睛,勉强道:“您就不能不说话吗?”
“不能。”他拿下萧沁瓷的手,轻描淡写地驳回她无理的要求,还要突发奇想,“你叫朕的名字。”
他说:“你叫朕的名字,朕就不说话了。”
皇帝在这种时候说的话都做不得准,萧沁瓷不相信,她也不想叫,闭了眼睛,装作没听到。
她不叫,皇帝就不肯放过她,他问:“你是不是不知道朕叫什么?”
自从他御极之后,李赢这个名字几乎就没有在任何地方出现过了,除了他母亲,也没有另一个女子叫过他的名字。
萧沁瓷没有回答,她甚至没有睁眼,面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似乎打定主意不理会皇帝的话。
皇帝忽然不能确定,萧沁瓷到底知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即便是她不知道,现在知道也不迟。他要萧沁瓷记住。
“赢,朕叫李赢,”皇帝说,“正者为赢,负者为输那个赢。”
赢,利也满也。他叫这个名字,却总在萧沁瓷面前认输。就像此刻,他同萧沁瓷说了许多话,对方却能一个字都懒得回他。
于是他抓住了萧沁瓷的弱点,非要逼得她正视这件事。
“我知道,”萧沁瓷终于不能再装聋作哑,她当然知道皇帝的名字,她觉得皇帝就是故意的,“陛下的名字不是我能叫的。”
“朕说你能你就能,”皇帝觉得这是她的推辞,萧沁瓷连更大胆的事都做过了,叫他的名字算什么,“朕想听你叫。”
“我不要。”萧沁瓷在很多事情上都显得柔顺,但此刻莫名地不想听他的话。名字是一个人最早拥有的完全属于自己的东西,意味亲密,她听着皇帝唤她的名字,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阿瓷这个名字谁都可以叫,皇帝叫来也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可皇帝的名字不一样,他是天子,这世上已经没有人能对他直呼其名。萧沁瓷觉得不安,好像只要如他的意叫了,就会有什么东西改变。
她不要。
所以皇帝不肯放过她。他像是一时起意,这个念头冒出来之后却再难消下去,他非要逼着萧沁瓷开口不可。
手段用尽。
萧沁瓷太累了,她今日原本就累,骑了马受了伤,还要被他折腾。她越想越气,和皇帝别着苗头,他越是逼她,她反而不肯开口。
她不想做的事,谁也不能逼迫她。
她还顾忌着皇帝的伤,不肯挣扎得厉害,但皇帝自己却不甚在意的模样,他甚至看出了萧沁瓷的退让,要在浪潮中逼得她服软。
萧沁瓷被逼得狠了,心头气性也上来,忽地伸手隔着布料重重按了他的伤口一下。
“嘶——”这下是真的痛了,皇帝也不恼,慢条斯理地握了她的手,道,“阿瓷,你真狠啊。”
萧沁瓷不怕他:“我看陛下好得很,这点疼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