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夜凉(第2/3页)
他若无其事地说:“把前面的未婚两个字去掉不就好了。”
“哦?”萧沁瓷似笑非笑,“无媒无聘,陛下一句话就想去掉?占便宜也不是您这样得寸进尺的吧?”
“谁说无媒无聘?天地为媒,后位为聘,阿瓷已经应下了,你我就是正经夫妻。”皇帝认真道。
“啧,那也只能算作定婚,”萧沁瓷摇头,虚指在他心口上点了一点,“我可没听过没有三书六礼就能做夫妻的,那我多不划算呀。我要成亲,不仅礼数一样都不能少,还要有亲朋在座风光大嫁,这才会与你做正经夫妻。”
“太久。”皇帝从后拥住她,宽大的袖把她裹进里面,袖中是清幽沉水香,从前萧沁瓷觉得这香强烈、沉冷,一如天子让人不容忽视,也不敢直面,如今却习以为常,“阿瓷不如先给我一个名分?”
“不然我们如今算什么?”他握着萧沁瓷的腕,她腕间肌肤细腻柔滑,沾着深夜的凉意,顷刻便被他抹开了,“……偷情么?”
最后几个字被他衔在齿间,咬字尤为轻,落下时便叫人一颤。
夜里的烛燃得暧昧,照出纠缠的影。
萧沁瓷露出的肌肤起了细小的战栗,这两字让她的反应比其他时候都大,竟然真在这幽谧昏暗的角落生出点隐秘而不为人知的快乐。
她慢慢推着皇帝触着她腕的手,又在仰头时故意让他落下欢愉,眉尖似蹙非蹙,音也说得缓:“陛下……就不能换个好词么?”
“阿瓷想换成什么词?”他扣住萧沁瓷细白的手指,看它们无力蜷曲、指尖粉白,“你不喜欢哪个字?不喜欢吗?”
“是你喜欢吧?”萧沁瓷忍不住,低吟从唇瓣中泄出来,“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瞧陛下,是乐在其中。”
“我是喜欢,”皇帝把自己的恶劣都坦荡荡地摊开来,“我喜欢算什么,要你喜欢才好。”
他把呢喃细语都送进萧沁瓷耳里,留下湿热的痕迹,从耳垂到颈侧,一寸寸侵占过去。
萧沁瓷还在强撑。
衣裙掩下并拢双膝,卡住他两指,眼却在看手上拿着的房屋图纸,她道:“这处宅子我就挺喜欢的。”
皇帝往她拿着的图纸上看了一眼,一口否决:“我觉得不好。”
“哪里不好?”萧沁瓷深深地喘,腰都绷紧了。
“这宅子太……小了,”皇帝话里艰难,“住不下。”他分明说的是住不下,听上去却像是在说“进不去”,含在喉间挤出的,很沉。
“挤吗?”萧沁瓷问,似一无所觉,“我却觉得刚刚好。”
她把图纸拿高,对准烛光慢慢细看:“两进的宅子,可以住下我兄长、阿姐,听闻三哥哥娶了亲,那嫂嫂和侄子侄女也会一起住进来,”她说得很慢很细,一根根数清楚,“三婶如今是在沈家,她如果愿意也可以带着筠娘一起住过来。”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数她话里一共提到了多少人。
夜凉如水,在沾身后淋漓。
“你看,人这样多,住在一个宅子里,”皇帝慢慢地往前,轻而易举地拿下萧沁瓷手上的图,手画着那上面小小的院落,颈上跳着热汗,青筋明显,“那可着实……有些挤了。”
衣都湿透了。
图纸也不能看了,萧沁瓷随便找了个借口将它烧了,最后定下的还是那一间。皇帝却没让她买。
“让他们住回这处旧宅不就好了。”皇帝不假思索道。
萧沁瓷皱眉,她何尝没有想过,住回旧宅固然方面,他们也或许会对从前的家还有感情,但萧沁瓷要如何说明这分明已被抄没的家宅是怎样到她手中的?
她可没想好在一开始就向兄姐坦白,况且许多年不见,她也实在不能确定那些亲人是否还能是亲人,相处磨合都需要时间。
“陛下说得轻巧,”萧沁瓷道,“他们要是问我这宅子是怎么来的我如何回答?公府旧宅,有价无市。”
皇帝眼一沉,掐着她腰的手也紧了,话仍是平静的:“你不想同他们说实话吗?”
他预想的是萧瑜的事一解决,最迟在年前便能举行封后大典了,但听萧沁瓷话中的意思,竟似还不想向亲人坦白,那她到底拿这个当什么?
萧沁瓷瞥他一眼:“也不能一来就说实话吧,”她忍不住笑了笑,“说阿姐,我要做皇后了,这旧宅是天子给的聘礼,我阿姐只会以为我得了失心疯。”
她想想也觉得好笑。
皇帝抱住她,闷声说:“不是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