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第4/4页)

拓跋婴盯着她的脸,缓缓说了一句:“我要杀你。”

薛玉霄挑眉:“杀我?”

拓跋婴声音提高:“我要杀你!”

薛玉霄笑了笑,她伸出手,从腰间抽出圣凰剑,噌地一声疾响,寒光刹那间映亮她的眉目。薛玉霄出亭上马,她一把扯下披风,将皇帝的玄底金凰披风扔在沙场之上,白衣银甲,执着缰绳与拓跋婴相对。

她说:“来。”

在双方极为惊诧震动的视线当中,东齐与北夏的国主在这个朝阳初升的清晨彼此相对——没有人见到过一国之主立于万军之前的场面,也没有人明白薛玉霄为什么明明算尽天机,却还要再让半子。

这不是她让拓跋婴的。

这是她让天的半子。

萧平雨、桓二等人纷纷震动,都意欲上前。为首的李清愁却摇头笑出声来,她命令弓马营和火机营从后方上前待命,时刻准备剿灭对面的八百骑兵。

“就让陛下任性去吧。”李清愁说,“棋为博弈之术,岂不闻执棋者多为狂士?”

“你别助着她了。”桓二吓得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她如今可是陛下,身为陛下怎么能任性呢!”

萧平雨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唔。”李清愁道,“那你们上去劝劝……?”

话语未完,拓跋婴猛地纵马上前,掏出她身上那对神鬼莫测的鸳鸯钺。凶险奇诡的锋芒披着晨曦,蘸着满腔的怒火、悲痛、还有浓重的杀意。

刺骨杀意包裹刃锋,“锵”地一声撞在了圣凰剑的剑身上。两人的视线在非常近的距离相逢,一个悲怒滔天、背水一战,另一个则冰寒沉冷、静默得仿佛连火焰都无法燃烧起来。

“薛玉霄——”拓跋婴低声地、嘶哑地叫她,“你随时可以让大军杀我,为什么要接战?你太狂妄、也太小看我了!你会后悔,你会后悔的……”

薛玉霄面无表情,语气淡漠至极:“为什么?跟你当日执意守朔州一样,有所为,有所不为。”

利刃相侵,相撞出交击的脆响。天光逐渐大亮,朝霞如浪潮般铺天盖地而来,光辉覆在两人身上,将双方映照得宛若金身塑造、神将临凡。

了却君王天下事(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