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2/4页)
“倒底是那人太聪明,还是赵妃娘娘识人不清,亦或是赵妃娘娘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楚宝林!本宫只是曾罚你跪了两个时辰,你何以这般嫉恨本宫,毫不给本宫留情面!”赵妃再忍不住,扬声质问回去。
楚宝林嘴边扯出讽笑,“赵妃娘娘确实只罚嫔妾跪了两个时辰,那日下着瓢泼大雨,嫔妾在雨中跪得双腿发麻,直到回宫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子,一条生命,还比不过赵妃娘娘最喜爱的花!”
这件事,后宫少有人知晓。
皇后拧起眉,“楚宝林有了身孕,为何不早说?”
楚宝林眼底闪过自嘲,她提裙跪下身,“赵妃娘娘有左相倚仗,在后宫只手遮天,肆意打骂妃嫔,甚至待皇后娘娘都不甚恭敬。嫔妾已经丧子,又如何去追究赵妃娘娘的错处?”
“今时今日,应嫔的处境又让嫔妾生出悲戚之感。嫔妾不求其他,只求皇上重惩赵妃,以给嫔妾,给应嫔,给后宫曾经被赵妃莫须有责罚的嫔妃,一个公道!”
后宫里,受过赵妃欺负的,可不止楚宝林一人,紧跟着,岳才人也站出来,跪到楚宝林身后,她擅舞,曾因跳得一曲霓裳羽衣,而备受恩宠。赵妃嫉妒,便设计让她从高处的台阶跌下来,生生摔了骨头,虽于行走无碍,却再不能跳那首舞曲。
“嫔妾求皇上重惩赵妃!”
墙倒众人推,赵妃得罪的人太多,即便这些嫔妃没有高位家世,没有圣宠龙嗣,但她们有着嫔妃的名头。平日赵妃风头正盛,众人敢怒不敢言,此时终于得了机会,没人愿意看见赵妃翻身。
越来越多的嫔妃跪下,赵妃恨得咬牙切齿。这些个小贱人平日对她毕恭毕敬,早知如此,她当初就不该留下祸根!
忽地,殿内又传出女子声嘶力竭的叫声,紧跟着,没了声响。稳婆满头大汗地从内殿跑出来,动作太急,脚下一滑,极为狼狈地跌到地上,连滚带爬地到李玄胤身前,身体抖成了筛糠,“皇上,小皇子……小皇子憋了太久,断气了!”
李玄胤脸色骤然阴沉下来,“应嫔如何?”
那稳婆冷汗淋漓,生怕皇上一个震怒,脑袋就搬了家。
她觑了眼皇上,倏地低下头,“应……应嫔主子力竭,晕了过去,太医调了参汤,正给应嫔主子服下。”
李玄胤下颌绷紧,已是怒到至极,他微阖起眼,“赵妃品行不端,谋害龙嗣,屡屡不知悔改,降位贵人,幽禁启祥宫,无朕令,不得踏出半步。”
……
应嫔的孩子倒底是没保住。
已是深夜,守门的小宫女在屏风外睡得正香,些许的鼾声传进内殿。
床头燃着一盏明烛,婉芙翻过身,透过帷幔,看向明明灭灭的光影。
皇上最终没去查那个在中间捣鬼的宫人。或许也不必去查,赵妃的罪行罄竹难书,背后的人正和了皇上的心思,不过是给皇上发落赵妃一个由头罢了。
但,赵妃终究没有被打入冷宫。
自年关过去,后宫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小皇子薨逝,应嫔小产,赵妃假孕……不到一月,戏码比话本子上还要精彩。
皇后因管理六宫不力,被幽禁坤宁宫三月,婉芙白日无事,就躺在寝殿里睡觉,许是春乏秋困,身子犯懒,白日睡夜里睡,总归整日都是迷迷糊糊的状态。
千黛看了不禁忧心,主子莫不是着了风寒,才使得身子乏累。婉芙毫不在意,她吃好睡好,活蹦乱跳,哪像病了的模样。
自应嫔小产后,皇上久不进后宫。陈德海吩咐小太监来过一回昭阳宫,明里暗里让婉芙到御前伺候,陪陪皇上。婉芙正思量这回用什么法子,就听到外面传话的动静,圣驾到了绛云殿。
这夜,昭阳宫侍寝。
婉芙来不及梳妆,素净一张小脸,去了宫门前迎驾。
昏黄的灯光下,女子朱唇粉面,臻首娥眉,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婉芙规规矩矩地屈膝福身,悄悄抬眼看向李玄胤,那双眸子秋波流转,难得的温柔小意。
然这份温柔没停留多久,那女子嘟起小嘴,软软地推了李玄胤一把,“皇上做甚还不让嫔妾起来,嫔妾腿都麻了。”
这才不过一会儿,她就觉得累了?谁教她的规矩。
李玄胤眉心一跳,脸色冷冰冰的,却倒底是握住了那只手,“行了,就知道跟朕胡闹。”
婉芙弯了弯眸子,毫不在意男人的训斥,任由人牵着,进了内殿。
天色已经很晚,陈德海犹豫地在原地站了会儿,趁着皇上转身,拼命朝婉芙挤了挤眼睛。婉芙挑起眉梢,待看清陈德海的口型,心底了然。
一轮半月升上正中,李玄胤倚着软榻,手握一卷古治,婉芙歪在男人怀里,似是对那枚卷云纹扳指颇为喜爱,时不时地摸一摸,好奇地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