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会试(第3/4页)

“人家可是宣朝最年轻的举人,还连中四元,自然有傲气的资本。”

说实在的,顾璋确实惹人眼红。

毕竟一个籍籍无名的学子,即使门都不出,也没有人会在意他。

可顾璋不一样,从他进京开始,就让许多考生心生警惕。

历朝历代,进士及第的平均年纪,都在二十八岁左右,三十岁考中进士,都能称得上一句聪慧。

可偏偏今年出了个异类,竟然十五岁就拿下四元,还直接进京赶考了。

这让各地学子,都有些心生忌惮。

尤其是江南等地,文教兴盛,出来的学子向来学识更高,其中好些有名气的人,积累了六年,就是奔着一甲的名头来的。

毕竟入了翰林,后面的路可就顺多了。

有位中年学子打扇道:“年少气盛,耽于享乐,我瞧着不足为惧,浙杭来的那两位要重视些。”

“其实仔细想想,除了宁都增产一事,其余都是些玩乐之物,不过是有点旁门邪道的机灵劲儿在里头罢了。而且就说增产一事,也是因为农家出身,占了便宜。小小年纪就敢来京城参加春闱,怕是觉得各地学子,都和宁都那个地方一样吧?”

“徒有虚名罢了。”

这些奔着一甲去的学子,讨论了一会儿,警惕忌惮的心微微放松,这才相约讨论交流起策论来。

类似的传言不少,因为顾璋拒不参加文会,反而频频去燕府和各位大儒的府邸拜访,还有流言称其谄媚。

金瑎听到后,整个人都气得不行,跑来顾家找顾璋,叭叭说完后,气得胸膛起伏,还当场做了一首诗痛骂。

“不气不气。”顾璋给他顺气。

“你怎么听了这么平静?”金瑎看他还笑,就差帮他直接气上了。

顾璋自然平静,他又和那些人不认识,甚至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

而那些人为什么唯独忌惮他?

少年成名,得天子青睐,还被朝中有名望者收入门下,小小年纪就连中四元。

谁不眼红?

怕是谁都会觉得心中不平,潜意识驱使情绪波动,忍不住说些酸话罢了。

顾璋现在不想搭理这些,只道:“我现在只想安心备考,准备春闱,这些言语又伤不了我半分。”

系统从未出错,若不能一举得中,他日后怕是要遇到更大的危机,或者要付出成倍的艰辛,才能重新回到让他舒坦自在的康庄大道。

孰轻孰重,他心中自有掂量。

***

春闱开考。

相比秋闱,会试等级更高,考察的难度、广度也更深,最考验人的是,三场连考,一共九天六夜,都要待在京城贡院的考棚中。

只有每个三天两夜中间,能稍微喘口气,出号舍活动休息出恭等,但是也是不许离开贡院的。

顾璋提前看了下天气预报,虽没有倒春寒,但是夜里的气温也是不低的。

他多穿了几件衣服,即使是单衣,但多穿几层,也是足够保暖的。

不过有了许多次考试经验的学子们,也都不遑多让,宁愿多穿几件热一点,进去可以脱下来,也不愿意受凉。

和乡试的时候一样,他提着考篮、简易厨具、被褥和许多参考的举子一同在京城贡院门口排队。

这时天还是黑的,毕竟除了当年考中的举子之外,还有前面许多年积累的举人。

每次一到会试之时,就有近万学子进京,想要争夺那仅有的200-400个进士名额。

许多龌龊手段,也都滋生出来。

黎川正一脸唏嘘地感慨:“幸好我母亲一道来京城,促使我赁了个小院子,原本我打听好想要入住的客栈,八成人都吃坏了肚子,这两天都虚弱得很,怕是不能应考了。”

九天六夜考试,本就对人体力、意志力考验极大,不说以最佳状态去参考,起码也是要健康的,否则就是找死。

余庆年也道:“实在是可惜了。就怕他们不甘心,想要继续考试。要知道每三年的会试,被抬出来的可不止一人。”

金瑎惊叹:“会试重要还是命重要?不会这么傻吧?!”

正聊着,顾璋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顿时精神紧绷,飞快出手捏住突然闪现的黑影,低声厉喝道:“谁?”

那人还想挣脱顾璋的手,飞快跑掉,按照寻常对付书生的法子和力道,却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嘶——”

他怎么感觉没拧到这书生的手,反而拧到自己了?

顾璋五指紧紧扣住,犹如铁钳一般,那贼人往日用反拧之法,书生怕坏了手,影响科举,多半会松手,没料到今日会栽在阴沟里。

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齐齐借着月色和远处贡院的火把,朝着顾璋他们几人的方向看过来。

顾璋瞧着这人慌乱的模样,翻开自己抓住这贼人手的地方,仔仔细细的检查,竟然发现一小片和考篮颜色极为相似的小木片,很薄,紧紧地贴在考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