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疑误有新知(1)(第3/4页)
若不是玉珠,他只怕就要忘却此事了。
可是前朝的剑法,他也是偶然意外所知,玉珠是如何学会?她背后,究竟还有什么人?
季长川顾不得自己身后的伤,匆匆寻来纸笔,将今日所见,还有推测俱都写成奏疏,呈给燕珝。
吩咐季春递上去,这才抽出空,去看云烟。
云烟身子之前就不好,这几个月好了些也并没好多少,她一直尝不到味道,吃饭也就一般,总是小鸡啄米那样意思意思,敷衍他罢了。
季长川只好变着法儿给她寻有趣的玩意儿,让她看在好看得份儿上,多吃几口。
云烟躺在榻上,季长川坐在榻侧,拧了帕子为她擦脸擦手,掖好了被角。
别苑的侍女哪里见过这种架势,这种买来洒扫别苑的没有府中伺候主子的精细,她们也极少瞧见主子,这会儿见主家这般,顿时垂着眼睛数地砖。
有胆子大的,主动道:“大人待娘子还真是好。”
季长川看过来,微微颔首,但还是轻声道:“莫扰了娘子休息。”
侍女们立刻噤声,不敢多言。
待季长川出去,叫了那方才的侍女。
“你叫什么名字?”
那侍女满心欢喜,以为自己被主家看中,道:“叫心桃,心是……”
季长川看了她一眼,道:“日后莫要抹这样重的头油,以免熏到了娘子。”
云烟身上自带着浅淡的香气,比之名贵的熏香还要清爽许多。她偶尔玩着香闻味道时,满室香气也并无让人反胃之感。
别苑的人不是他亲自挑选,疏忽了这些,许多乡下买来的女子爱抹头油,桂花头油香气过于馥郁,量又多,一进门,满室廉价的桂花味儿。
季长川自己还好,他怕云烟闻着难受。
心桃听了这话,哪里不懂主家的意思,红着脸应声:“是,我下去叫姐妹们也不涂了……”
季长川“嗯”了一声,心桃看着他身后尚未处理,背后缓缓流出的血迹,忍不住道:“大人,这伤不处理吗?”
季长川似是刚反应过来般,脚步顿了一顿,“不急。”
奏疏刚递上去,季长川还未休息,燕珝便来了。
季长川不想他竟然来此,刚叮嘱好季春,便瞧见了燕珝的身影。
燕珝比从前还修长许多,身上服饰花纹并不反复,只是带着龙纹云纹,华不可言的同时又带着那低调的质感,修饰得人形分外清俊。
燕珝今日来,本就是从城外军营而来,快到年节,陛下亲临军营犒赏兵士,安抚军心。
得了消息,转道而来还算临近。
他登基后极少出宫,今日听闻季长川受伤,又得知前朝余孽或有出现,趁着雪晴,转道来了别苑。
从前他也来过季长川的别苑一同赏梅论剑,仔细一想,竟也是许多年以前了。他当时想,若是阿枝在,定会喜欢上这满山梅花。
燕珝收回思绪,看着季长川侧靠在榻上,走近,面上还带了些笑。
“极少见你受伤。”
“臣疏于练习,身手不如以往了,”季长川也笑,“待臣伤好,与陛下,彻知切磋。看看到底谁的身手更胜一筹。”
“这有何难,彻知述成日日闹腾着无人打架,你这可好,主动请来的切磋,就等着他们找上你罢。”
二人谈笑一番,说起正事。
燕珝坐下,听季长川将方才之事口述一遍,关于云烟的部分自然隐去,燕珝也并未在意为何这样冬日他还要上山赏梅,只当他文人兴致又犯了,未曾多想。
季长川道:“她身后,只怕有前朝势力。”
“事关前朝余孽,”燕珝沉吟,“倒是不好轻易处理。”
大秦建国不过四十年,若有前朝余孽还贼心不死,也不是不可能。
季长川颔首,“玉珠原先是王家的人,当初若只是因为不服自己一身本事伺候娘娘,这理由应当还不够支撑她这样帮着反贼,只怕背后还另有渊源。”
“此事朕会吩咐彻知去查,”燕珝道:“朕已知晓,那黑衣人的尸首也被带回去验尸,查明身份。你好好养伤,不必担心。”
“是。”
季长川应声,公事公办。
燕珝垂眸,将目光落在桌上,季秋方送上来的茶上。
“你何时爱喝花茶了,朕倒是不知。”
“冬日寒冷,茶味苦涩,喝些甜的稍稍暖身也好。”
季长川不动声色,将茶水满满饮尽。
“你身上的伤还未处理?”燕珝看着他唇色淡淡,知晓事态匆忙,山上此时无有医官,他也未曾带来太医,只吩咐了人,将随身携带的宫中御制金疮药带给他。
燕珝端坐着,看着窗外雪景,不远处,梅树点点打着花苞,粉意玫红还未完全透出,但已可以预见到盛放之时,该是怎样的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