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逆风去 不管艰辛 第一章(第2/3页)

江湖突然嚎啕哭出来,忍住的眼泪最终还是没法真正忍住。

泪水让她的面部痉挛而且狰狞,让她的喉咙声嘶之后而力竭。

徐斯根本猝不及防,黑暗里只看到她痛苦得皱成一团的面孔,幽幽月光一照,短短的发遮不住这丑态,所以更加触目惊心。

他一贯厌弃女人的哭泣,自来认为鲜少会有女人哭得美,如今他更加确信这一点。而且江湖哭了一个触目惊心,惨不忍睹。他心底不是没生出一点厌恶的。

但又不能放手。

窗子还开着,山风吹进来,幸亏能借用这一点凉意让自己保持冷静。

他决定不可以放手,必须要杜绝其后可能发生的悲剧。

其实,徐斯也不是不后悔的。

若非身体的冲动,心理的放松,以为他乡故知的好艳遇,暗中还得意,又何来眼前的麻烦?

或者可以去怪江湖掩藏得太好,让他失去警惕。

这件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呢?徐斯想,就在八个小时之前,一切还是正常的。

就在这天的上午,日本方面的主办方邀请他同寡婶洪蝶在丰田汽车城完成了一次相当愉悦的深度参观,他当场购了一款雷克萨斯SC430系的跑车。主办方投桃报李,热忱地邀请他承担晚上中日企业家联谊年会的致辞嘉宾。这在徐斯预料之外,按照一贯不愿过分曝光的低调原则,他本欲拒绝。

但洪蝶一口替他应承下来。

之后的几个小时中,婶婶洪蝶去涩谷的美容沙龙做了个发型,徐斯为这位长辈在银座的GUCCI选好礼服,而后在Com’s酒店的咖啡馆里问服务生要了白纸写好致辞的中英日三语提纲。

之后,他一直隔着咖啡馆的磨砂玻璃窗,望着对面百货公司前热热闹闹的人群。百货公司正做开业祭,拉着很大的宣传海报,还有穿着和服的工作人员在街道上派发开业礼品。

徐斯看百货公司的名字就知道这是一间美资百货机构参股日本老牌百货公司,在这个萧条时节选择开业,则说明有的市场依然有生意可做。

他喝完一杯咖啡,思维在“生意”两个字上停留了很久。

及至洪蝶抵达,问他:“下午有什么新发现?”

徐斯耸肩:“大城市总是相似的,所以我没什么新发现。”

洪蝶笑道:“怎么来了日本还是这样心事重重?”

这是一语中的的。

截止到那刻为止,徐斯是想着他琢磨了好一阵的一盘生意。这是一盘很重要的主意,在几个月前就成型了的。

这盘生意同江湖有关。

事情是这样的。

去年末,江湖的父亲——国内服装大王——红旗集团的江旗胜董事长在其办公室内突发心肌梗塞,最后不治而亡,随之而至的是“红旗集团”的土崩瓦解。

诚然,这对于风云巨变的去年不算最凄惨的新闻,但紧接着红旗集团的绝对控股方四水市市政府向媒体宣布出售红旗集团的分块业务则引起了商界内的一阵哗然。

徐斯在某日用早餐的时候,同母亲方苹——也就是徐风集团现任董事长,以及婶婶洪蝶——徐风集团现任副董事长闲聊,他意有所指问婶婶:“恐怕红旗的气数差不多到头了,他们会有多少家合作的陈衣厂会空置下来?”

他相信这个大新闻绝对会被博闻强记的婶婶关注,而且她会知晓的更多。

实际上,果真如此。洪蝶答:“35家全单接红旗的订单,28家除了加工红旗的产品,还接国际大牌子的活儿。剩余的是聚集在珠江三角洲的小型厂,一般只做加单,不巧这一次金融风暴全军覆没。”

这下连方苹都听进去了,接口问洪蝶:“红旗卖了以后,那些工厂业务量会萎缩多少?”

洪蝶答:“先前徐斯的舅舅有提过,上头发话这回红旗不能卖给老外,要保护民族资产和民族品牌。四水市方面准备化整为零出售,有实力的吃下休闲服这一块,至于正装、鞋业大约会被分了个七零八落,一直与他们合作的制衣厂制鞋厂的业务量受到很大的影响那是必然的。”

母亲听罢,迎头给徐斯一顿训斥,讲:“这就是血的教训,你时时搞投机,从不把正经事业放心头。”又对洪蝶讲,“他就不记得他的爸爸怎么一手一脚抓生产和业务才把徐风的基业建立起来。”

洪蝶一般总是作为他们母子纷争的斡旋人身份出现,适时讲:“这是天灾,难免的。徐斯的眼光独到,先前我投资的沈贵的那起房地产项目,他看穿了沈贵他们寻来的建工集团不可靠,让我及时撤了资本走人。要不然这一回沈贵在南区的那栋在建楼房倒塌,我们也脱不了身,是不是?更不要提先前风调雨顺的时候,徐斯做的投资所得有多少了。所以,嫂子,你应该多给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