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4页)

她捏了捏额角,“云熙阿姊,我晕了几天?”

纪云熙笑道:“今天是第三天,你再不醒,王上快要掐死常府医了。”

“哦……”傅绫罗喃喃道,“所以,我侍寝劳苦功高,侍出个太后位分?”

春风一度的露水姻缘,转瞬变成母子情?

正常人也干不出这事儿来吧?

她还以为自己晕了好几个月,纪忱江怕她死掉,才会拿这种事情来给她冲喜呢。

纪云熙:“……”

她没忍住噗嗤笑出声,而后捂着肚子笑弯了腰,她未来的女君着实是太有意思了。

“傅绫罗,讲讲良心,到底是你给我侍寝,还是我给夫人您侍寝?”纪忱江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傅绫罗叫他吓了一跳,抬头就见纪忱江抱着胳膊,靠在屏风上,懒洋洋笑着看她,俊美的面容看起来特别憔悴。

还不等傅绫罗有反应,纪云熙立刻起身,拉着阿彩无声后退,不打扰二人清净。

“阿彩,走,我们先看看药熬好了没。”

以往,她这个堂弟明显不能正常娶妻生子,她们这些人才会想尽法子靠近他,那是为了替他治病。

现在,这都能侍寝把人侍得昏迷不醒了,纪云熙拎得清,绝不会在该注意分寸的地方,令自家女君有任何不快的可能。

等到屋里只剩下纪忱江和傅绫罗,脑袋还有些迟钝的小女娘才慢吞吞反应过来,小手进抓着被褥,有些不自在。

“你……”

“怎……”

她和纪忱江同时开口,两人视线胶着在一起。

想到前头发生的事情,傅绫罗立刻低下头,后知后觉有了羞意。

纪忱江眸底闪过笑意,坐在先前纪云熙坐的地方,“怎么,我们阿棠,是没有良心,还是忘了在别庄我是怎么伺候的?”

傅绫罗:“……”

熟悉的毒舌,倒是叫她稍稍冷静下来点,气也气清醒了。

她慢吞吞怼回去:“你既要立我为封君,这样说话,算是不孝了吧?”

纪忱江:“……”

他轻敲傅绫罗额头,“傅蜜糖,你看着我这熬红的眼眶,还有我先前在别庄的辛苦,再说说你是不是想给我当阿娘。”

傅绫罗其实有点不好意思看他,只将小脸儿往被子里缩。

纪忱江不客气地凑到床沿,小心避开傅绫罗躺下。

熬了这几日,既担心傅绫罗的身体,又要处理辎重的事情,他也有些累。

躺好了,他懒洋洋跟她解释,“封君跟太后不同,定江王府只出过一个封君,就是祖母。她殉了祖父,我父王是没机会替她请立的,封君乃祖父请立。”

傅绫罗愣了下,还能这样?

不过她脑子已经转过弯,偷偷瞪纪忱江,听出了他话里的深意。

直呼祖父,祖母,也不说是他的,这人倒是会讨巧,也是提醒她。

立了封君,她别说洞房花烛的正妻排场,连顶青轿都得不着,就变成了纪家妇,他还挺会打算盘。

她尽量冷静下来,小声道:“王上没必要为我做那么多,我那日去远山寺想做什么,你应该清楚。”

“傅阿棠,我困得厉害,你别气我。”纪忱江眸底闪过一丝苦涩,故意叹了口气。

傅绫罗手指捏着被角,鼓了鼓腮帮子,不吭声。

纪忱江翻个身,看着她,“圣人喜欢自己远嫁南地的姑姑不是秘密,祖母既为这龃龉之情煎熬着,又担心夫君会介意,心里惶然凄苦,郁郁寡欢,总是生病。”

“祖父心疼她,特地为她请立封君,是为了叫祖母清楚,她才是南地最尊贵的人。”

“若她受不住流言蜚语,不想再煎熬下去,随时可带着护卫离开王府,谁也拦不住。若她愿意留下,只可能是她不要定江王,绝不可能被定江王休弃。”

纪忱江声音浅淡,垂眸掩下心底钝钝的疼,“我请立你为封君,是想着,你若离开王府,好歹叫我和阿孃都放心些,女卫既已是你的人,绝不会告诉我们你去哪儿。”

“此番你遭罪,也是因我之故,你为封君,想怎么罚我,你说了算,你要做什么,我也再没资格拦。”

他半垂眸子看着傅绫罗,努力藏起眸底的贪婪,“阿棠,离开了王府,多记着点我的好,不好的那些,都忘了好不好?我盼着你能快活些。”

傅绫罗从醒过来到现在,一直有些傻眼,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纪忱江在人面前如此脆弱。

他分明最不喜人怜他,霸道又爱掌控,说也不听,骂还自豪。

每回碰到傅绫罗,他就像得了一种新病,从不能靠近女娘,变成总想要靠近她。

傅绫罗昏睡的时候,都音乐感觉到,他一直贴在她身边。

可今天,这人除了敲她脑门,一点都没碰她,只静静看着她,似是要将人记到心底。

她心里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抚在他脸上,在他睁眼的那一刻,软着嗓音轻轻问,“纪长舟,你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