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2/3页)
都察院的人见案情告一段落,就此北上交差。
曾亭光身为吏部侍郎,和都察院的副都御史交情甚笃,那副都御史今日就在审阅秦家茶税案的案宗,也因此听到一些从南边带过来的小道消息,事关冯俊成,因此今日偶遇曾亭光,便说给了他听。
说的就是冯俊成和女骗子的艳.闻,二人育有一女,甚至上了冯家族谱。据听说南边的衙门不知为何正四处缉拿这骗子归案。
曾亭光一听霎时焦急万分,他白日里鲜少来在衙门,此时专门为了冯俊成的事来在吏部衙门口,坐在马车内,派人进去传冯俊成出来说话。
冯俊成还不知道都察院的人已经回来,日子一晃也已来到深秋,近日天寒,他身披大氅坐进车内,就见曾亭光面色阴沉,好似结了层霜。
“曾侍郎。”冯俊成拱拱手,微笑笑,“您都到门口了不进去,怎么反而将我给叫出来了。”
曾侍郎半点不打算与他寒暄,冷脸问:“时谦,你如实和我说,你那四岁女儿的母亲,早前在金陵一带是做什么为生的?”
冯俊成面上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惊骇,随即便幻化为难以言说的平静,他笑了笑,“您为何突然这么问?”
“都察院的人说应天府衙门正在南边搜查她下落,要缉拿她归案!定然是有诉主递了状书告她,可眼下她下落不明,又传她和你有关系,只怕案子要移交北京城,查到你的身上!”
曾亭光此前并未在冯俊成家中见到青娥,可见他此刻惊愕又强作镇定的神情,也不难猜测那犯妇李氏就藏身在他家中。
“她是不是就在你的家里?”
“是。”
简短应答一个字,却叫曾亭光目光震动,不是因为惊讶,而是为他的理直气壮感到气愤。
“是?你还是!你这是窝藏人犯!”
大约是早就料到有这一日,冯俊成面上没有太多情绪,只是道:“李青娥是我女儿的母亲,是我的未婚妻子,她在我家中理所应当,何谓窝藏?”
他顿了顿,“多谢曾侍郎今日私下将此事提前告知,之后要是都察院和衙门调查起我,您大可以如实作答,不必有任何负担。”
曾亭光大为震惊,活到他这岁数,在朝中自立已不是件难事,转而好为人师,培养起下个可造之材,眼前这个青年凝聚了他五年心血和期望,听他这“不知感恩”的说辞,一时气血奔涌,摇手将他赶下车去,“走,你走!”
等回到家,却又难受不过,曾亭光着中衣在房里晃悠来晃悠去,就是不肯睡下,荣和郡主被气得想拿手上瓷枕打他,“做什么你?大晚上不睡,在房里飘来飘去扮起鬼来了,人家自家的事,你操什么心?”
曾亭光捋一把胡须,正色坐到床边,和妻子商量,“时谦这是走了弯路,他也不放眼在六部看看,有谁像他有本事,二十出头做到吏部郎中,将来我再和陛下一举荐,将他送到地方上历练,回来直接接任我的位置,他那么聪明的人,难道看不明白我有心培养他?”
荣和郡主笑了声,“你培养人家,人家就要承你的情?你说他和那女子有个四岁女儿,你生生将人家拆散了,叫那小女孩怎么办?”
曾亭光一个读圣贤书的古板人物,听到妻子给自己安上如此罪名,当即吓得不轻,“谁说我要拆散人家?”
“噢,你说这么多,不是想要拆散人家,那又是存得什么心思?”荣和郡主掀开被子,“赶紧进来躺下,别再冻出个好歹。”
曾亭光听话地睡下去,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那日见过曾亭光,得知南边衙门搜查起她下落,冯俊成大概清楚这是秦家的手笔,因此并未将此事告知青娥。他回到家瞧着她欢欣的笑脸,曾会忍心破坏眼下两人的安定日子。
左右这消息已经在应天府闹得沸沸扬扬,没多久就要伴着江之衡的到来,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说给他们知道。
江之衡在中秋之后便动身背上,此时早就过去大半个月,他此行是为投考,所以轻装上阵,两架马车带着轻便的行装,很快抵达顺天府。
他心急如焚在安护侯府见过了爷爷和几位叔叔婶婶,把杜菱安置好,马不停蹄就要去往冯俊成府上与他带去应天府的消息。
这时候已临近傍晚,冯俊成的确在家,王斑推门见是风尘仆仆的江之衡,好大的惊喜,连忙将人请进来。
“衡二爷,真想不到还能在顺天府和你相见,你这是到了第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