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2/4页)
能力越大的人,往往对一切事物都有极高的掌控,也就意味着一旦有事情脱离了掌控,他也会更加偏激难以接受。
虞禾认为自己是谢衡之的变数,是他的执念,但不是他的爱
而谢衡之将她抱得更紧。
他说:“在乎的人,才有执着的必要。”
——
一直到大婚前一日,公仪蕤还没有将戒指送还给虞禾,她都有点担心起这个人的道德观,不会真的为了留在魔宫中继续炼药出卖她吧?
然而正当她忧心的时候,泣月找到了她。
谢衡之给她系好了衣带,正在给她编辫子。
虞禾看着镜子的自己,忍不住说:“这个好像是很久以前的样式了。”
谢衡之的审美怎么还在五十年前?
“嗯。”他应了一声。“从前在三秋竞魁,见你总盯着花月道宗一位女修的发髻,料想你是喜欢……”
她惊讶道:“我怎么不记得?”
鹤道望不仅嘴巴毒,审美也很土气,导致悔过峰的弟子服都是单调的灰色,山门中的前辈都吐槽穿了一身柴火灰在身上。多数人都趁着鹤道望不在,换上自己的衣裳。
花月道宗就不同了,道宗宗主爱美,连门中的弟子服都是整个栖云仙府最好看的,无论男修女修都紧跟风尚,发髻的样式还是玉冠发带,总是最时兴的样式。
谢衡之淡淡道:“你记性一向不好。”
他梳好了发髻,这才看向一旁低着头装不在场的泣月。“何事?”
泣月被他点到名,吓得一个激灵。
谢衡之看到她的反应,不禁沉默了片刻。
虞禾看了看泣月,说:“你不是还有事吗?不要留在这儿了,会吓到她的。”
他略显无奈地颔首。
“好。”
一直到他的脚步声消失,泣月才敢抬起头来。
虞禾走近她,问:“公仪蕤可有话让你带给我?”
泣月从怀里掏出玄玉戒指递给虞禾,指了指戒指,又比划了一下脖颈,将一封信递给她。
“这是……”
大婚前夕,谢衡之不许公仪蕤再凑到虞禾面前,他只能让泣月代自己前来。
而灵气的波动会引来谢衡之的注意,他不得已写了封信让转交给虞禾。
虽然他舍不得魔宫中上好的药材,但魔祸当前,大是大非他还是分得清的。
等到了婚宴当天,众人围杀谢衡之,泣月会趁乱带着公仪蕤逃离。
他毕竟不是八宝法门的器修,无法将这个戒指改造成什么诛魔的法宝,时间这样短,他只能凭借咒术将毒物藏于其中。
戒指被魔族触碰,咒术便会立刻被魔气触发。
即便是谢衡之这样强大的魔修,在顶尖的毒药面前,依旧是肉体凡胎。
虞禾默默看完书信,指尖火光一动,将信纸烧成灰烬。
她低下头望着掌心的玄玉戒指,谢衡之簪在她发髻上的琉璃珠串一齐摇晃,冰凉的玉髓拂过她的脸颊。
虞禾想起自己拿着一根线,给谢衡之丈量无名指的时候,他面带笑意,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泣月眨着眼,似乎是疑惑她在想些什么。
她嗓子不知为何有些干哑,像是有什么东西刺得疼。
“以前修炼的时候,经常听到同门的前辈提起天道命数,那个时候还不懂……”
现在才觉得,有些事或许早已注定。
错误的开始,注定不会有好的下场,一步踏错,命运就已经轰隆往前,走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她想到了什么,抬起脸问泣月:“你喜欢琴无暇吗?”
泣月毫不犹豫地摇头,比划了一个练剑的动作,而后在她掌心写下“报仇”二字,示意她心里当真没有琴无暇。
她写完后,看向虞禾的眼神却有些古怪。
虞禾猜泣月也好奇她对谢衡之是什么感情。
太多东西夹在中间,说爱说恨好像都不够贴切。
事到如今,说不清,也不重要。
当初谢衡之为了救下师清灵,毫不犹豫杀了她。那一剑与爱恨无关,只是在对错之间,做出了他的选择。
虞禾将冰凉的戒指握在掌心。
“我也有自己的选择。”
就算是谢衡之,也不能随意掌控她。
——
丹炉房中,公仪蕤正在给那些珍贵的药材分类装好。
总归谢衡之是个不识货的,这些好东西留给他也要被糟践,喂给那些邪魔还不如让他带回栖云仙府。更何况当初在疆黎,谢衡之一口气吃了多少他珍藏的药丹。
他半生的心血,有价无市的上好丹药,全让他给搜罗出来了。
公仪蕤一想到此,心上就好似在滴血。
更何况当初谢衡之杀了栖云仙府半数修士,他如今配合虞禾给他下毒,也算是为同修报仇,做了除魔卫道的好事。
“公仪先生,这是做什么?”他正在本子上记着未完的灵药,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