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离开黄金笼的第一百零一天(第2/3页)

手腕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

许娇河回头,游闻羽不知何时悄然无声地睁开了漆黑的眼睛,在寂静中望向自己。

“师母,不要走。”

悦耳的嗓音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沙哑。

游闻羽桎梏她手腕的力道很轻,轻到随便一扭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挣脱开。

但许娇河没有这么做。

她看着游闻羽因为重伤而显得格外脆弱精致的面孔,嘴唇翕合几下,还是坐回了床畔。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是很疼吗?”

许娇河不及游闻羽舌灿莲花、能说会道,问出口的话带着几丝干巴巴。

作为被关怀对象的游闻羽却十分欢喜,他握着许娇河的手不放,声音又轻又软地回答道:“好多了,一点儿都不疼了,要师母费心担忧,真是做徒弟的不是。”

许娇河有些别扭。

游闻羽时而疯疯癫癫,时而黏黏糊糊,对付自己有一百八十套招数。

只是除了性格以外,他的心思简直和纪若昙如出一辙,全都深不可测。

她慢吞吞地转动着眼珠,盯住两人交叠的手,试图暗示游闻羽自觉放开,口中则提起不相干的话:“说起来,我真的要感谢你,幸好你偷偷将扶雪卿同我的对话记录了下来,否则即便回到了怀渊峰,我和魔族勾结的罪名也不知该怎么洗清。”

游闻羽恍作不觉,微笑着说道:“师母不必客气,这些都是小徒应该做的。原本小徒倒戈欲海阵营,也不过是想要找到证明师母清白的证据,以及为着杀死乐情长唐二人,暂时寻个躲避的地方。”

“你、你应该早点和我说的,若我知晓真相是这样,也不会在寝殿内对你又打又咬……”

说起这个,许娇河俏脸一红,口腔似乎还残留着游闻羽捻弄舌面的触感。

“师母对我怎么样都可以。”

游闻羽深情款款地望着许娇河,不嫌肉麻地补充一句,“就算是打骂,小徒也甘之如饴。”

他都这样说了,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许娇河思忖,总不能让他咬回来吧。

于是她心安理得地点了点头:“你师尊那里,你也别担忧,他既然惩罚了你,此事就算揭过去了,我也会劝他待你一如往昔——自然,你也要明白他的苦心,不要怨恨于他。”

许娇河试图端平两碗水,说完了纪若昙的好,又夸游闻羽懂事。

游闻羽保持着逆来顺受的笑容,耐心倾听许娇河的劝告,心中却想,撇开自己这位盲目乐观、自欺欺人的师母不谈,恐怕整个九州都已知晓他和纪若昙之间的龃龉,怎么可能再回到往昔的日子。

许娇河絮絮一通下来,说得口干,端起旁边矮几上的青瓷茶盏为自己倒了杯水。

她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游闻羽看在眼里,却没有出声提醒那是他惯常使用的杯子。

薄红的嘴唇压着光滑的杯壁,娇嫩的舌尖不经意刮过向外微展的杯沿。

游闻羽想象着那只瓷杯替换成自己的唇瓣,被不知情的许娇河轻咬吮/吸。

浑浊的思绪抽离,隐晦的欲念攀升。

游闻羽再回过神来,许娇河已然唤了他三四声。

“师母。”

他应和许娇河。

许娇河略感不耐地拧着柳叶眉:“你在想什么呢?跟我说话也要走神。”

失血过多的肌体染上几分不可言说的热意,游闻羽以微不可察的力度更改了一下趴伏的姿势,巧妙掩盖住身体的真实反应,低眉顺眼赔礼:“小徒听从了师母的话,方才在体会师尊的良苦用心。”

“那就好,你能听得进去就行。”

许娇河无所谓地颔首,将自己的目光从两人交触的肌肤上离开,环视了一圈屋内的陈设,而后仿佛闲话一般提起:“你知道的,我替纪若昙挡下扶雪卿的一击后昏了过去,并不清楚你们当时究竟是怎么打败他的,我听跟去支援的宗门弟子说,是你一剑刺入了扶雪卿的心脏,重创了他?”

“是,师母,他们说得不错。”

游闻羽应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却没有遵循许娇河的意愿将话接下去。

许娇河只好复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师母又是如何知晓扶桑花可以突破雪魔一族的防御之力,伤害到他们的本体的?”

许娇河被游闻羽反问得闭上了嘴巴。

她的手指在游闻羽的掌心之中无意识地挣动两下,

这是许娇河感觉到不安时,身体会呈现出的习惯性动作。

在没有经得纪若昙的同意前,她不想随意泄露他们两人的秘密。

这样想着,许娇河扭过头,手一瞬间便从游闻羽的掌握中抽脱而出。

她负气垂眸:“你不想说就不说,何必来质问于我?”

游闻羽这次没有很快道歉,望着她包裹在衣襟间的雪白颈项,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