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4页)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当时的沈渟渊不知是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思,将这八个字默念了一遍,随后他终于垂了眼,低喃了一遍那个名字:“闻清临。”

当天晚上,沈渟渊梦到了闻清临。

梦境旖旎无边。

梦里,闻清临颈侧小痣的位置被自己吮吸得近乎红肿,身上目光所及之处,更是遍布了被自己弄出来的红痕…

清醒后的沈渟渊觉得自己好像犯了罪——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与别人是不同的。

他生来就是被当作工具的。

他过往十八年接受到的教育中,听过最多的话是“你不能有欲望,欲望是低劣又可耻的!”“任何欲望都该被扼杀,否则你将会变成被欲望支配的奴仆!”…

遇到闻清临前的十八年,沈渟渊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能无欲无求。

童年时期没有想要的玩具,学生时代没有追随的球星…

甚至连日常饮食习惯,他都没有什么偏好。

但一切都在遇到闻清临,看到闻清临的那一眼之后,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他想要闻清临。

像是积压埋藏了十八年的欲望,都在这一刻骤然寻到了一个开口,一同奔涌倾泻向特定的人——闻清临。

闻清临终究成为了沈渟渊所有欲望的源头与终点,成为沈渟渊日复一日的梦境。

梦的内容迥异,可最终却无一例外,会回到闻清临那张清冷如画的面庞。

只是…在沈渟渊梦中,那张脸总是被染满了污秽亦或潮红。

沈渟渊清楚知道这份渴望热切到了近乎病态,却又深陷其中无法自拨,只能放任自己愈陷愈深——

费尽心机同闻清临“偶遇”,一瞬对视就好像能填满心脏的空洞,可同时那洞却又好像愈来愈大,永远不得满足。

闻清临大学四年,沈渟渊清楚他每一节课的时间与地点,清楚他午饭喜欢和童柠一起去食堂吃自选,晚饭更常是独自一人从校内便利店随便买个面包带去画室,时常一画就画到很晚。

沈渟渊会在画室外,闻清临注意不到的视野盲区,看他很久。

还会在闻清临从画室出来之后,不自觉般跟上他的背影,以一个并不算近的距离,一路跟到闻清临宿舍楼下。

偶尔在路上会看到闻清临遇到熟人,有的只是普通同学,有的一看却就像对闻清临心怀叵测。

看见那些人用露骨痴迷的眼神望着闻清临,即便闻清临面对他们时总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淡然面无表情,可沈渟渊还是发疯般想要挖掉他们的眼睛…

更想把闻清临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到。

但一切的一切,也都只是想罢了。

实际上,沈渟渊甚至不敢同闻清临讲一句话,怕但凡有个开口,就会覆水难收。

好在忍耐与克制,一直是他过往十数年来的必修课。

于是他在清醒中放纵自己“犯罪”,放纵自己沦为所谓“欲望的奴仆”,放纵自己做一个,一直躲在暗处,不得见光的窥伺者。

“所以小闻哥哥是美术专业的?”赵甜的声音忽然穿透进来,将沈渟渊从无尽回忆中拖回现实,她仰脸看向闻清临,语气难掩崇拜,“画家哇,好厉害!”

闻清临轻笑了一声,注意力依然落在沈渟渊身上。

沈渟渊刚刚讲那句话的语气听起来很真,讲完之后还好像陷入了回忆中的模样亦很真——

如果不是过往十年两人真的毫无交流,闻清临可能真的要信了沈渟渊构造出的,所谓“一见钟情”的画面。

思及此,闻清临又觉得很有意思,他以前还没发现沈渟渊竟有两分编故事的能力。

编得还挺合闻清临心意。

“等一下!”不知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赵甜又瞪大眼睛看着闻清临,咋咋呼呼问,“小闻哥哥你大名叫什么来着?闻…闻清临?”

闻清临不明所以,点头“嗯”了一声:“清水的清,临渊的临。”

他此时视线转向了对面赵甜,没有注意到在听见他最后四个字时,沈渟渊微滞的呼吸。

“啊啊啊啊还真的是你!”赵甜垂下脑袋飞快在手机上滑了两下,随后就把手机屏幕递到了闻清临面前,语气激动,“小闻哥哥这是你的签名对不对?我就说之前听小沈哥哥介绍你名字的时候为什么很耳熟…我前天在朋友圈才刷到的,还不止刷到了一次!他们如果知道我今天和你讲了这么多话,不得羡慕死我!”

闻清临低头扫了一眼,便确定了确实是自己的签名,应该就是前天在童柠画廊时候签下的。

他弯了弯唇,应道:“是我,好巧。”

赵甜激动得要命,她身旁一直没开口的赵总这时候终于找到了能参与的话题——

“小闻是画什么画的?”

闻清临简短答:“山水。”

“这不是巧了吗?”这下赵总也来了两分兴致,他问闻清临,“那你是不是会茶百戏?还不快正好给我们露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