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6/7页)
“温宪!”胤禛怒目道,宫内隔墙有耳,这种话哪里能这么直白说出来!
胤祯被温宪的话刺激,眼前发红,愤愤地说道:“年幼时,母妃每逢四哥生辰都会痛哭,难道母妃不心疼着急吗!可是四哥心里一直只有他那个养母,哪里还有着母妃的存在!”
胤禛捏了捏鼻梁,厉声喝道:“都给我住嘴!”
胤禛一旦真的发怒,这浑身的气势便收敛不住,登时把以一弟一妹吓得够呛。他忍了又忍,才把那被挑起陈年旧事的伤痛压下,沙哑着嗓子说道,“这事不必再说了,温宪。胤祯,温宪是你姐姐,不可对她无礼。”除了这么一句,他没有对两人的争执说出些什么来,转身出了院子,“告诉德妃娘娘我有事,便先离开了。过几日再来看望德妃娘娘。”
温宪和胤祯两人站在原地看着对方,片刻后温宪坐下来捂脸,“我不该心急的,刚又伤到四哥了。”
胤祯努努嘴,满不在乎的模样,“就他那个样子,怎么可能被伤到?九姐姐,你想太……”
“啪!”温宪狠狠地抽了他一耳光,打得他一脸懵逼。
“胤祯,你偏听偏信着外人的话却从不自己仔细想想,母妃因为这般事情存着心结,你却偏生在旁边火上浇油!这些年母妃因为你的缘故,呵斥了四哥多少次,可那些事与四哥有半分关系?不都是你不安分调皮闹出来的?”
若不是刚才听到四哥和十四弟的对话,这些话语或许会藏在温宪心中一辈子,可如今既然说了,她定要吐个痛快。
温宪温顺的模样不复,看着胤祯的目光失望透顶,“每年我送你的礼物,你难道不觉得那太多太贴合你的心意?你那次生病的时候,你难道觉得那把弯刀是母妃寻来哄你玩的?上次西山你闯的祸,你以为是谁给你兜住的?你真是白长了这么些年了!”
胤禛不知身后两人又再度争吵起来,他只是匆匆地出了宫,直接扑在了这段时间对白莲教的收尾工作上,把整个人的思绪都完全抽离出来在工作上忙得团团转,直到深夜才回到贝勒府上。
苏培盛照例问了问爷打算在哪儿安歇,见胤禛毫不犹豫选择了外书房,心里的小人耸耸肩。这段时日后院里大都想尽办法要在他们这些在跟前伺候的人口中得到句准话。可这钱是收了,贝勒爷不愿动,总不能赖在他们身上吧。
苏培盛不过这么一想,便直接把这事丢在脑后了。
“爷,今个儿格格那边来人说,这门房里头有人嘴上不把门。”苏培盛给胤禛换上外衫,寻了个恰当的时候把今日心里揣着的不大不小的事情说了出来。
“是因着他的身份不把门,还是真不把门?”胤禛扣上扣子随意说道。苏培盛讪笑着说道,“这,两者都有。”
“把人换了吧。”胤禛随手在书架上抽了本书,“温先生这爱操心的性子倒是一点都没改,连门房的事情都管上了。”
苏培盛正想着是不是爷对格格不满了,谁知这下一句却是,“不过管得对,管得好。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也别禀报我了,让他一并处理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自从胤禛越发看重温凉后,他对温凉的称呼也在不知不觉中转变,以前还偶尔直呼他的名字,如今便是尊称先生了。
“是,爷。”苏培盛低头,心里咋舌,这还不算大事,那可什么才算大事哟。
而胤禛早已看着手里的书页怔怔发神,不知在想些什么。苏培盛也不敢打扰,把边上的灯烛挑明了些,安静地站立在边上守着。
明月皎皎,微星点点。
温凉躺下的时候,时辰正早,精神却有些许舒缓。
他与胤禛在想的,恰是同一件事,那便是白莲教的事情,虽这件事情略有欠缺,走失了数十人没抓回来,然确实是大功一件。
京城乃天子脚下,出了这等事情,又是被阿哥亲自捉回来的,康熙虽生气,却也自豪。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这从这段时间康熙口中频繁地提起胤禛的字数和贝勒府的赏赐中便可看得出来,前有西方农作物出现,后有逮捕白莲教之功,康熙的确是记住这个儿子了,就连宫中的德妃娘娘,这段时日也常常被康熙挂念,时而去坐坐。
事态按着温凉的想法而走,的确是件振奋人心的事情。但如果只有这点功绩,相较于他的目标而言,却仍是不够的。太子的地位如今依旧巩固,便是旁的人再如何受宠,都越不过他去。温凉要做的,便是让胤禛在废太子之后,顺理成章成为康熙心目中的人选。
心目中的人选这几个字虚无缥缈,谁也不能肯定人的想法到底如何。为此,温凉只能做到最好。今日胤祯与他搭话时,温凉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若是让胤祯思考也算是好事,若是不能,倒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