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犹怜草木青(10)(第2/4页)

越王妃亲自写了契书,压着他们两个咬破手指头画了血押。

刕鹤春如今想起那段时光都觉得跟梦里一般。怎么一觉醒来,都已经不再是从前模样了呢?

他头疼得很,不顾母亲在那边破口大骂,只道:“慢慢再说吧,顺其自然,补药可以吃,但那些乱七八糟的方子母亲不要再提。”

川哥儿就发现最近祖母频频说母亲的坏话,说父亲被她挑唆了,“生子本就是女子的鬼门关,但哪个女子不是这般过来的?你母亲是没福气,你父亲却还要怪我。”

怪她让阿琰孕期管家,怪她对阿琰不够重视,怪她对川哥儿不如对升哥儿好。

她哭起来,“我的川哥儿哟,祖母心里真是苦啊。”

川哥儿听得糊里糊涂。若是往日里,他是要将这些话告诉于妈妈的,让于妈妈把其中的道理说给他听,但他最近一直听父亲说于妈妈是个奴才,是个糊涂东西,他就不愿意说了。

他思来想去,还是去问了先生。武先生笑着道:“此事,你只听了你祖母一人所说,还定不了最后的真相。川哥儿,做人做事,不可偏听偏信,要用眼睛去看。”

川哥儿闷闷问:“先生,我该怎么做呢?”

武先生摸摸他的头,“君子为人,自该耳清目明。”

折绾就发现,最近川哥儿一直看着她欲言又止。但他不说,她就没有为他停下来。赵氏不催着她吃药之后,折绾便和孙三娘一块做起了女子妆容的生意。

每天早早就出门,晚间才回来,赵氏要是问了,她便笑着道:“鹤春将我种茶叶的事情告诉了陛下和太后,如今太后时时问呢,再有孙家姐姐……玉岫姐姐也常叫我去。”

赵氏气得又回去哭,这回倒是将宋玥娘哭来了,两婆媳和好如初。

宋玥娘最近烦得很,没有去理折绾,听赵氏抱怨之后倒是说了一句公道话,“就让她去勋国公府吧,前儿个我嫂嫂还说孙家姐姐身子不太好呢,有她带着做事,人的精神也好些,母亲,这是人命。”

赵氏抹眼泪,“我也知晓是人命,便没有拦着她——否则我一病让她伺候,她还能出门?”

她已经算是个顶顶好的人了,但儿子还是不谅解她。

宋玥娘一口咬定,“是啊,像母亲这般的心善,大哥还心里有怨言,真是不应该。”

赵氏:“就是!”

折绾再来的时候,便见两人已经亲亲热热的依偎在一起说她的闲话了。她看得好笑,只坐坐就带着蝉月走。

快五月的时候,孙家父母终于要走了。他们世居丹阳,宗族众多,一个是族长,一个是宗妇,出来的时候又在江南水灾之际,能来这么一段日子已经够了得了。

勋国公送别跟他年岁差不多的岳父,依依不舍,“这次实在是我做得不好,往后不会如此了。”

孙老爷叹息,“三娘自小就是这么一副脾气,但心眼是好的。女婿啊,你以后若是再敢这般行事,我可真不客气了,我们丹阳孙家即便是比不过你们勋国公府,可即便是强弩之末,也能让你脱掉一层皮。”

勋国公眼泪涟涟:“岳父一片爱女之心,小婿是知晓的。”

今日送行,云家舅兄也来了,孙老爷拉着他的手道:“你我也算是亲家,三世修福分,我这个女儿不争气,脾气大,还望你不要计较。大家都是为了孩子好——三娘对孩子们还是一心一意的。”

云家舅兄自然也要夸几句,孙家老爷再看向另外一边,妻子正抱着女儿哭别。

他眼眶一红,颤颤巍巍走过去,哽咽道:“三娘啊,此一别,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不管你恨不恨爹,阿爹都要走了。”

孙三娘伏在他的肩头哭,扶着两老上马车,依依惜别,当马车慢吞吞往前面走的时候,她才大哭出声,跑着过去追,“阿爹,带我回去吧,带我回去吧——”

孙父孙母伏在窗户外痛哭,风尘滚滚,马越跑越快。

孙三娘便连着好几日都呆呆的。折绾去陪着她的同时也做自己的事情。

勋国公府如今可没有那些继子继女了,都是孙三娘做主。她也给孙三娘捣腾出了一个书房。

勋国公回来的时候还唏嘘,“这到底是英国公府外宅还是勋国公府?”

但三娘精神不好,他就只能随意她们去折腾。

过了好几天,折终于在三娘的书房里面将妆粉做了出来。

三娘打起精神看她在那里欢呼,她好奇走过去,“真做出来了?”

折绾转过头,难掩激动,“是,我以为做不出来的。”

三娘:“是怎么做成功的?”

折绾:“加了益母草。”

自从上回用剩下的花瓣做了胭脂之后,她就开始喜欢上做妆粉了。如今的妆粉倒是多种多样。惯常的有莹面丸,遍体香。这是从北边的辽国传来的,被京都夫人们喜欢,购以重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