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精制碳水
施弥明这位“爱妻狂魔”不仅有“爱妻号”名牌轿车、游艇以及私人飞机等不值一提的死物,还养着一匹以李鹊生日命名的赛马,名叫“七夕”。
这天是“七夕”要比赛的日子,施弥明和李鹊自然不会缺席赛马会。
他们的“爱妻号”停在了豪华的停车场,媒体们早早就等候在那里。
二人一下车,镜头就迅速聚焦在这对豪门爱侣身上。
为了适应场合,两位绅士穿着晨礼服。施弥明着剪裁得体的灰色八字领晨礼服,领带优雅而不张扬。而李鹊则选择戗驳领前短后长的黑色外套配搭香槟色提花马甲,衬托出他的高挑身姿,手腕间一只镶钻手表点缀造型。
在好似永不停息闪光灯里,二人携手走向赛马场,施弥明手臂轻轻搭在李鹊的肩上,似在护着他不受外界干扰,又似在关怀地拥抱他。
但是,李鹊却感到自己肩上那只手是很拘谨的,掌心虚虚,并不完全紧贴。
大约闪光灯过分刺眼,李鹊眼眸微微下垂。
他听到施弥明对着记者递来的麦克风说:“我只想买‘七夕’赢。可惜我是马主,禁止投注。”
李鹊心想:这又是一个甜蜜的谎言。
施弥明根本没有投注的兴趣。
施弥明一生搞投资,却从不赌博,自然也不会有赌马的兴致。
虽然是这么想着,李鹊还是朝镜头露出骄矜的笑容,似骄傲,又似害羞,尽职尽责地向世界展示着施弥明的非凡和自己的幸福。
施弥明和李鹊携手来到赛马场,工作人员热情地迎接他们。
一位穿着专业赛马服的骑手牵着“七夕”缓缓走过,这匹盛载着“豪门恩爱”的赛马显然备受关注。
施弥明亲昵地拍了拍“七夕”的马颈,转头对李鹊笑笑:“你敢不敢摸他?”
李鹊好笑道:“我九岁就学骑马了,你说我敢不敢?”
施弥明问:“娇贵的李公子也学这样危险的运动?”
李鹊闻言,微微一笑:“哪有什么是李鹊不敢尝试的呢?”
施弥明说:“臭豆腐,螺蛳粉,猪脑……”
施弥明滔滔不绝,似乎能数出一百样。
李鹊脸如菜色。
二人随后前往VIP包厢,李鹊潇洒地将外套脱下。
然而,即便身处尊贵包厢,媒体的目光依然可以透过玻璃窗投射而入,对他们的一举一动保持关注。
因此,二人还得继续恩爱和睦。
施弥明站在包厢的宽敞露台上,伸手绕着李鹊的腰。
李鹊的腰线纤细而修长,收窄在香槟色的马甲内。
这使施弥明想到了香槟杯的高脚,纤细而脆弱,施弥明也如握酒杯一样轻轻掂着,保持礼仪的力度。
李鹊好像已经习惯了被施弥明这样似有若无的触碰,并不过分在意,注意力早被激烈的赛事吸引。
他的目光追随着飞驰的赛马,沉浸在比赛的激情之中。
眼前的赛场上,灯光闪烁,欢呼声此起彼伏,马匹翻飞的身影勾勒出一幅奔放而热烈的画卷。李鹊的眼神如同深陷其中,对每一场比赛都保持着极大的兴致。
施弥明却对这些比赛兴趣缺缺,自感难以专注于赛场上的激烈比拼。
他便转过头,静静地看着李鹊。
“七夕”不负众望地获得胜利。
李鹊一点儿也不意外。
因为施弥明做事,样样都要做到最好。
莫说是养马,就是养猪,也会下最多的崽,养鸡,都要打最响的鸣。
因此,他要娶,便娶港岛名流圈里最负盛名的美人。
这些年,李家已有家道中落,岌岌可危之势。
而施弥明是一个没有根基的new money,缺乏底蕴,却钱财颇丰。
两家一拍即合,促成这一场轰轰烈烈的豪门热恋。
在恍惚之间,李鹊仿佛回到了一年半之前。
李鹊当了二十好几年的富家公子,人人艳羡的“凤凰蛋”,娇贵得很,说是“非醴泉不饮,非梧桐不止”都不过分。
李鹊也是圈中知名美人,去哪里都叫人捧着的,日日走的都是一条玫瑰花瓣铺出来的路。
然而,当李家出了问题后,李鹊却发现自己的美貌竟也会随着身家缩水而跟着贬值。
原本踩破门槛恨不得跪在地上求亲的追求者都换了一张脸。
李鹊还记得,那个姓刘的先生长得很高,因为比李鹊高得太多,所以和李鹊讲话的时候,总是猫着腰,李鹊不太耐烦和他说话,刘先生便会可怜地皱眉,弯着腰缩着肩膀含着胸,看起来跟虾米似的。
在得知李家破败,李鹊急着联姻后,刘先生忽而就高大挺拔起来了,胸膛挺得似斗鸡,头颅昂得像在打羽毛球,体态可谓是判若两人。
可能,李鹊家的破败是治疗他脊椎病的良药,比华佗扁鹊都好使。
刘先生拄在电灯柱下,夹着香烟,喷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