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第2/3页)
主帐外吵吵嚷嚷,留守的士兵全都围在了那处。
他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加快脚步走上前。
羲知和羲行对视一眼后,求助地望向身后的安乞,三人都挂了脸,盼着事情不要是他们想的那样。
“怎么回事?”裴慕辞目光冷冷,扫了一圈。
在场的人不敢与他对视,有些资历轻的甚至被他的视线逼的倒退两步,帐内走出来两人,一男一女直挺挺的跪在他面前。
云听在一旁将这几日的事情告诉他,说完便要伏身:“属下们办事不力,望主公责罚。”
裴慕辞动作微愣,像是站在原处反应了几秒,才弓腰去扶徐莺,“你怀有身孕,不要动不动就跪,若出了什么事情,我不好给州牧交代。”
徐莺不肯,他也没有再多劝,进屋传了羲知和羲行。
顾寒江听说这个事情后,把手里正在弄的行军图交给络腮胡,连忙往主帐里赶。
等他掀帘走进时,裴慕辞一动不动的撑在沙盘边,弯着眉眼,似乎在笑。
只是那表情怎么看,都像是风雨欲来的狂风前兆。
“要不算了吧。”顾寒江与裴慕辞相识数年,如今见到他这个反常的模样也很揪心。
说难听一点,那女子不过是一个前朝余孽,放在其他人手里绝对是用来祭旗的好兆头,等他们回京之后,裴慕辞的身份便不再是那个女子可以高攀上的了。
就算那女子颇有姿色,可登基之后裴慕辞想要什么样的都会有人送到他床边去,那些急于讨好新皇的世家女,可比这位前朝公主识时务多了。
他话没说两句,羲知就带人回来,石像一般杵在门口,不敢进来。
“说。”帐内飘荡的嗓音又沉又轻,似乎是努力压抑着某种翻涌的戾气。
羲知和羲行推脱半天,终是抬步进帐,脚下就跟灌了铅似的沉重,撇了屋内的人两眼,犹豫道:“公主是走水路逃的,我们在临溪河中间的一个孤岛上发现了打斗的痕迹,河边的小船上找到了这个。”
羲知将盘发的玉簪双手捧递出去。
簪子的尖角抵住指腹,压出一个像伞顶那样的凹槽。
“人呢?”指尖连心的疼痛让他不至于被愤怒冲昏了理智,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谁也摸不清他想听的究竟是什么答案。
“我们几人没有打草惊蛇,但是搜寻一圈,并没有看见公主——”羲行还想继续往下说。
他们在柴房里看见了公主身边的那两个男人,所以他们怀疑公主已经被那群肥头大耳的匪寇给……
可在羲知的眼神警告下,他将这话吞了下去,没说出口。
裴慕辞闭了闭眼,走到还未清理的盔甲旁,拿过血迹尚存的长剑。
剑身斑驳,泠泠剑光寒气逼人。
许是毒发的日子接近,他提剑的手都在抖,“那岛上还有活人吗?”
他毫不在意身体的明显变化,大腿上残留的牡丹刺青似乎在隐隐作痒。
披散的黑发随意束起,几缕碎发散落在额间,随着微风起起落落。
顾寒江太熟悉他这样的转变,回想起上次看见他杀人之后反反复复的噩梦,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不去了。”
安乞这次却不放过他,任他抗拒的脚底擦出了火花,还是非要让他一起。
主公的情绪很不对劲,这种情况想来只有军师才有胆子劝阻一二。
“你们去杀人,我去干什么?”顾寒江咬紧后牙,胃里似乎已经开始翻江倒海了。
“不杀人,救人。”裴慕辞的声音像是被细流反复拍打的沙岸,低哑中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短短两刻钟的时间里,他想通了这件事,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清妩之所以会一次次逃跑,只是因为她暂时失忆忘记他了而已。
他身上满是清妩留下的痕迹,大腿上她亲手描绘的牡丹花样,还有肩上她亲口咬的牙印,每次欢好后她赋予他的悸动。
可她身上却没有任何关于他的印迹,所以一直把杜矜当做心中最最重要的人,才会不断选择跟着他逃走。
上次、这次,不可避免的还有下一次。
在她想起两人的温存之前,将她锁在身边,把她带在身边,才不会再出现这种事。
对,没错。
裴慕辞用素白的长袖擦拭剑身,眼眸中的瞳光映射着惨白的剑光,分不清哪个更凌冽。
他手背上青筋凸显,白玉清瘦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透明,泛着冰冷的光泽。
——
清妩和女子交谈了几句后,头疼的无法保持清醒,又怕无意间被套了话,她索性闭上嘴,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