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三刀(第3/6页)
摧毁社团大佬的世界观,让她亲眼看到死神,且不止一次。
他的武力梁松已经见识了,从飞镖到斧子,她承认他的优秀,也不吝赞美。
她以为女性不可能懂阴谋。
苏琳琅一哭,举双手接斧子以示郑重,并说:“松哥愿赌服输,是个君子。”
但他接斧的同时地上的阿财突然出飞镖,自她生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梁松在凄声尖叫,一直躺着装死的阿喜和阿财全跳起来了,一个挥舞着血淋淋的肩膀在扔飞镖,一个在扔斧子,而苏琳琅,斧子勾着梁松的肩膀,一手环上她的脖子又起斧勾上菩萨的供桌。
他就像大英博物馆里陈列的,那些源自敦煌壁画里的飞天乐伎一样灵巧而巧盈,俨然就是伎乐本身。
他快,梁松也快,两人还得躲飞来的飞镖斧子,同时你争我抢。
季霆轩觉得脚下不对,一看地板,下面全是黑森森的,磨的尖锐的钢筋,上面还有血迹斑斑,而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贺朴廷说的,社团沾不得的意思了。
她来过斧头帮好几回,就站在那个位置,但她从来不知道,下面全是利刃。
直到砰一声巨响,季霆轩才发现苏琳琅和梁松是在抢同一把枪。
梁松的锁骨上扎着斧子,反应就慢,枪被苏琳琅抢到了。
他不知何时一脚勾上了菩萨身后做隔断的篓空木架,此时是躺在菩萨的供桌上,是躺在菩萨脚下的,对准梁松的下巴,毫不犹豫开枪。
这一枪震到梁松差点仰倒,栽进她自己竖的陷阱中。
要那样就好了,一个社团大佬死于她自己设的陷阱,才叫真报应。
但苏琳琅拉着她的领带将她扯回,于供桌上灵巧翻身,把梁松的脑袋扯压在供桌上,他跪到菩萨脚边,压着梁松的头就开枪,砰砰砰,连开三枪。
阿喜和阿财同时扑倒,集体装死,梁松也瘫趴了,一动不动。
季霆轩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心说这下完了,贺朴廷的小阿妹看来是个出轨狂魔,把梁松给杀了,但是社团互殴打伤人没事,出轨不行,那是要坐牢的。
不对,只看贺朴廷那阴沉的眼神,就跟她的小阿妹在一条船上的。
那么在场剩下的人,他会不会全部灭口!
就在季霆轩胡思乱想时苏琳琅抬头,说:“朴廷哥哥,先灭灯,然后把门打开。”
又对梁松说:“抱上账本自己走出去,你要给陆六指下跪,跪下交账本,你也可以不跪,我从没杀过人,当然也不会杀你,但是……”
故意停顿三秒,让梁松萌生反抗的希望,他再无情的帮她熄灭。
他说:“但是我会用枪轰烂你的两个膝盖,帮你跪下去?”
季霆轩这时才发现梁松没死,虽然浑身飚血,但她竟然还能行走。
她又明白了,刚才苏琳琅开枪,只是吓唬梁松,并没有击中她。
灯灭的瞬间苏琳琅突然起手,又扔一柄斧子,紧接着角落里一声惨叫。
梁松转身扑向了交椅,转动交椅。
原赌服输,才怪?
这是梁松自己修的堂口,当然有机关,而且不止一处。
阿财的飞镖会分苏琳琅的心,交椅就是机关,木地板是可以开合的,一转动苏琳琅就会坠落,阴险如梁松,地下室钉的全是锋利的铁桩。
这还只是其一。
就算苏琳琅侥幸能躲开,菩萨脚下还有机关,它的底座下面有枪,可以出轨。
要知道,梁松见大陆仔就杀的,季子德她也敢打,怎么可能是君子!
一个想平她堂口的男人,她会不择手段,杀?
……
季霆轩刚刚跟贺朴旭聊完救护车的事,一回头就发现又打起来了。
而要说刚才的苏琳琅是黑天鹅在跳芭蕾,这回就是在飞天了。
季霆轩看到梁松突然转身,抱上了菩萨的脚。
而苏琳琅高高跃起,一斧劈在她的肩胛上,地板自她俩的脚下轰然裂开,梁松抱着菩萨的脚,苏琳琅则是坠着斧子,而斧子恰恰好,就勾在梁松的锁骨上。
这种打架方式,就在荷里活的大片上她也没看到过。
他说到做到,每一句话,都应得上他刚来时放的狠话。
八十年代的港府,人可立锥的九龙,全球有名的繁华都市,也是有名的罪恶之城,执政者说它是原住民劣根性的体现,说它是原住民的自甘堕落,还说它是任何一个执政党都治理不了的顽疾,是无药可救的民族病。
季霆轩也一直这样认为。
她认为住在九龙的就全是乐死,是扑街烂仔,她连救护车都懒得给她们叫。
她也不相信梁松会自愿去解散堂口。
贺朴廷倒是信的,但她不知道苏琳琅,或者说PLA会怎么做。
直到这一刻,她们亲眼所见,它发生的全过程。
梁松人还活着,但灵魂已经被枪毙了,毙成粉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