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3页)

陈岩拉开了门,由着寒风吹进房间,散去他的烦躁。回头找烟时,嘱咐了王潇文一句,“下个月……”

他想了想,“中下旬吧,去温哥华,把Billy的老板喊过去谈重组的事。”

王潇文愣了下,随即回答,“好的。”

下个月是十二月,下旬还有个圣诞假期,人美国佬假期指不定飞到哪个岛上去度假。但显然老板,这种日程安排只按照自己的节奏来。都跨洋了,也不会再多飞点特地去趟美国,还得让人北上。不过这也没什么,那帮人赚钱可比什么挂在嘴上的family重要多了。

老板每年冬天都会去加拿大,他有亲人在温哥华,他的妹妹在美国读书,十二月份也是他的假期。

“那老板,我就先走了。”

“嗯。”

王潇文离开房间,电梯门打开时,走出来的是陆逊,打了声招呼后就各自离去。虽然都是为老板做事,但陆逊算不上是他的同事,两人职能不同。

陆逊与老板家族的关系更亲近些,负责的东西,水也更深些,比如刚刚老板点到即止的许永成。背后牵扯甚大,不是他该操心的事。

权力有亲疏,离得近不一定是好事。普通人打工揾食,只要付出时间、智力和体力,干不好,最坏结果不过是被解雇。离得太近的,倾覆的代价可能是□□的消亡。

而他,恪守本分,只关心在职责范围的事。

陈岩找到了打火机,拿了根烟走去了阳台。已经飘来了点雪,不知被哪阵风吹来的,下不大。天依旧是沉着的,连着两天都没个太阳,他点了烟,却忽然想起某一年的冬天傍晚,他出门跑步,当晚就上呼吸道感染,才后知后觉想起是雾霾,那一天,PM2.5已爆表。而这里从不是雾霾最严重的地方,也是这,才能砸下重金稍以缓解。如同治理雾霾,一些问题要选择共存、等待缓慢的解决。

但也有一些没有退路的事,只有你死我活而已。

看着那条街,有时也会想,深入骨髓的致对方死地而后快,到底是残酷,还是肮脏。

凛冽的风钻进了骨子里,足够冷,也足够让他清醒。不喜欢自己一身的烟味,他抽了两口过了瘾就将手中的香烟熄灭,又站了会消了味才回到了房间。

在等待的陆逊看着陈岩进来后,就将打火机扔到茶几上,拿了漱口水去卫生间漱口。这是他的习惯,会抽烟,但不喜欢身上沾了烟味。

认识陈岩多年,不如说是怪癖,不如说是克制。

有太多的资本可以放纵自我,但他却在大多数事情上都十分克制。没有不良嗜好,私生活干净。

陆逊有时却觉得,人无癖不可深交。太过克制,并不是什么好事,但这也仅限于内心编排。

见他走过来,陆逊便拿了他打趣,“李秘书还让我嘱咐你,注意安全。没想到你是憋不住想抽烟了。”

李秘书是陈岩父亲的秘书。

“你们都管的有点多。”陈岩懒得搭理他,直入了主题,“他还说什么了?”

“这件事,让你接下来别插手了,不要介入太深。”

“还有什么事?”

“怎么,这就要赶我走了。我是你下属,又不是他们的传声筒。”

陈岩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你是就好。”

陆逊耸了肩,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实则不知他这是开玩笑,还是在提点,“今早许永成在里面就差点出了事,估计也够吓到他了。”

陈岩没有说什么,意料之中而已。可见他背后的人能打的筹码所剩无几,竟用了这么个昏招。

在这张牌桌上,谁先打完手里的牌,谁就先下桌。

许永成的性命对这张桌上的人来说,并不重要。只是不能让他现在死了。

“对了,我查了许永成的家人。他有个女儿在国外读书,很奇怪,他没有给女儿任何资产,资金往来也只是正常的留学费用,还挺少。”

陆逊做调查时,尽可能会将相关的人物都记下来。对于这个,他还印象深刻。于许永成的财富体量而言,给的那点,都能算得上是抠门。

“我这里记了点他女儿的资料,你要看吗?”陆逊拿起手机,准备将备份的文件发给他,“也不知他女儿能不能派上用场,万一许永成不开口怎么办?”

拇指正点开文件夹时,手腕就被异物击中,猝不及防的猛然一下,疼的他手机跌至沙发边缘,又顺着真皮的坐垫滑落至地毯上。

砸中他的,是老板随手操起的遥控器,陆逊没有敢捡起地上的手机,也没了刚才的嬉皮笑脸,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对不起,老板,我说错话了。”

“没有说错话这回事。”陈岩冷笑了声,“是你心里真这么想的吧?”

看着这个跟了自己三年的下属,现在能随意将威胁人子女的话说出口,是不是他这个做老板的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