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3页)

她从灵虎怀里扯过草茎子,丢到了一旁,然后揪着它的脸使劲儿乱揉。

“怎么总捣乱,小道长还说你听得懂人话,是不是故意和我对着干?”

虎崽儿胡乱扑腾着,嗷嗷呜呜地叫。

忽地,奚昭停住。

她将双手捧在那虎崽儿的两只前爪下,抱起它,随后自言自语般道:“是不是该切了?”

那灵虎并未听懂,尾巴甩来甩去。

切什么切?不会又要给他切些生肉来吃吧?

奚昭揉了把蓬松的毛,似在考量:“虽说周围没其他灵兽,但以后难免遇上,做了绝育也更安全。”

甩得直欢的尾巴陡然僵在半空。

绝什么?

什么育?

灵虎瞳仁紧缩,四只爪子飞快扑腾起来。

“嗷——!”

你要切什么?

我问你要切什么!

但它刚挣扎着跳下去,就被奚昭一把抓回。

“哦,”她揪着它的后颈子,笑眯眯的,“原来你什么都听得懂啊。”

诡计多端。

灵虎不住拿爪子蹬她。

谁说世间没大魔了,眼前这不就有一个?

-

夜里。

卧房静寂无声。

禁闭的房门忽推开一条缝儿,从暗处伸出一只大手,将那门彻底推开。

随后,一道高大人影出现在门口。

一身玄袍箭袖被划出好些破口,隐约可见紧实的肌肉线条。男人的脑袋上缠绕着白色细布,仅露出只戾眼。细看之下,便会瞧见头顶张着对蓬松虎耳,就连身后也垂着条毛茸茸的细长尾巴。

他进了房间,悄无声息地合上门。目光落在不远处床榻上的朦胧人影时,眉头不悦蹙起。

今日听她提起那茬,他本想直接走的。

临时契印已经没了。

虽说那道人封住了他的修为,但如今伤口痊愈,如果竭尽全力,也不是没法突破禁制。

人已走出院子,他却又想到了奚昭。

抛开她想切些东西这件事不谈,她的确救了他。

这大半月里,她也对他很好。

思及此,他终还是折回了步子。

救人的恩情,总要报答。

他无声无息地上前,取下斜插在腰间的短剑,放在桌上。

那短剑通体漆黑,剑柄上缀一枚黑玉,剑鞘花纹精细。

一见便珍贵。

放下东西,他正要离开,余光忽瞥见床榻上起伏的身影。

想了想,他忽然走过去,大喇喇蹲在了床边,盯着奚昭。

已是深夜,她睡得正熟。和醒着的时候差不多,她睡觉也不算安稳。被子乱掀,仅有半边脑袋压在枕头上。

平时说些怪话,这会儿安静下来,竟还有些不习惯。

目光移至她脸上。

老是在他身上乱戳乱捏,也不知有何乐趣。

这般想着,他忽然抬起手,学着她在她颊上戳了两下。

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

好像的确挺有意思。

没忍住,他又捏了捏。

但就在这时,忽有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精准无比地抓住他的手指。

“再乱动就给你掰了……”一片昏暗中,床上人迷迷糊糊道。

他一僵。

醒了?

僵着身子等了半晌,床上的人却没半点动静。

也不见有睁眼的意思。

是梦话么?

这得是做了什么梦,竟逮着别人的指头掰。

舒展的眉头又再度拧起,他正琢磨着该怎么抽回手,奚昭便已松开他了。

可还不等他缓口气,那手忽地抬起,压在了他脑袋上。

随后,她一把薅住了那毛茸茸的兽耳。

他瞳仁一紧。

此前他从不知晓自己的耳朵竟会这般敏感,随意揉捏都是阵尖锐的痛意。

难耐疼痛下,他闷哼着躬伏了背,以格外别扭的姿势倚跪在床榻边。

耳上的力度并没有因此放轻。

那手似是将他的耳朵当成了玩物,随意揉捏着。近似半圆的耳朵上覆着层浅浅的茸毛,被掐得倒竖,跟炸了毛似的。

他哼出声痛吟。

哪怕眼下的模样不能示人,他也再难忍住,想要推开她的手。

但还没碰着她,虎耳上的力道就卸去大半。

在这之前,他以为疼痛最为折磨人。不成想,力度放小后的轻捏更令人承受不住。

温热的手摩挲着虎耳,像是在顺猫毛。原本就烫红的耳朵,眼下竟烧灼出足以引起颤栗的痒意。

指腹磨过耳廓的声响在耳中不断放大,他感觉半边脑袋都麻了。陌生的酥麻窜上心尖,他将牙咬得死紧,也到底没忍住身颤。

拖地的尾巴不安地甩来甩去,到最后竟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钻进薄被,想要勾住她的另一只手。

他还没放弃挣动,又怕吵醒她,最终不仅没挣脱,反倒惹来奚昭不满。

她许是梦着了不听话的猫,嘴里低声念着“别跑”,手中一使劲儿,便把他往身前一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