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3页)

“嗯。”沈明酥点头,走过去坐在了他对面的蒲团上,忘了他生辰,还这么晚才回来,到底有些心虚,可再多的解释也无用,直接道了歉,“对不起,我忘了。”

“无妨。”封重彦的双瞳漆黑,每回一笑,便能盖过眼底所有的情绪,抬头温声问她:“吃东西了吗。”

她倒是吃过了,冯肃给她煮了一碗面。

沈明酥看了一眼他跟前的面碗,白瓷上映着福寿花纹,应该是一碗长寿面,问道:“大人不吃吗。”

封重彦轻声道:“不饿。”

面是封夫人一刻前派人送来,搁在这儿倒是忘了,封重彦回头让福安撤走。

生辰忘记了,礼物沈明酥自然也没有。

去年他生辰,自己早早便开始替他准备,绣了一张手帕,那是她的第一件绣活儿,缠着连胜姑姑一针一线教出来,虽强差人意,于她而言已是了不得的成就。

那时他不太愿意理会自己,帕子也没能送出去,但好歹她记得,今年她是忘了个一干二净。

忘记了,但总得表示一番,想了想道:“礼物,我明日再补给大人。”

她的刻意不难看出。

眼眸里的一抹刺痛终究没有藏住,垂下眸子隐去,提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热茶,“生辰年年都有,不必去在意。”

他既如此说,她便没什么可说的了,“祝封大人生辰吉祥,万事顺遂。”

“多谢阿锦。”

沉默片刻,沈明酥觉得自己多呆下去也无益,“天色完了,大人早些睡。”从蒲团上起身,没再打扰他,回了东暖阁。

人离开了好一阵,身上残留下来的一股药味还氤氲在屋内,迟迟不散。

钻入鼻尖,戳着人心脏。

烛火快烧到一半了,福安见封重彦一人坐在那,似乎没有半点要洗漱的意思,只能上前劝道:“主子,该歇息了。”

封重彦这才起身,坐久了腿有些麻,心口扯得紧,起身时脚步晃悠了一下,没等福安来扶,自己又站稳了,吩咐道:“明日派个人把水巷的院子再打扫一遍。”

福安点头,“主子放心。”

水巷的院子,是主子买下来,专门留着给沈娘子出嫁时用,成亲前一晚沈娘子住过去,第二日,主子便从那里接亲。

嫁妆也都备好了。

一共十副,妥妥的十里红妆。

封重彦没再说话,掀帘进了浴室。

这头好不容易吹了灯,封夫人却睡不着,灯火亮到半夜。

这几日的事情,尽管静院的人瞒得深,消息还是传到了她耳里,春素垂头低声道:“头一日亥时才回,省主没说她一句不是,还在门口等人回来,今儿个省主生辰,她又往外跑,省主酉时便回来了,在屋里等了她一个下午,天黑了才归,她怕早就忘了......”

封夫人扶着额头,良久都没出声。

两人上回见面,还是在门头打了个照面,几个月了,她没来过她这里一次,对她如此,对封家上下皆是如此。

不冷不热,就像当初封家待她一样。

她不是来嫁人的,她是来讨债的。

从自己儿子带她回来的第一日,她就知道再也不同往日,她不来自己这儿无所谓,自己没什么好计较的,可她担心的是伯鹰。

当真爱上了,这一辈都逃不掉,只能任由她宰割,不会再有安宁。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做。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旦插手,便是火上浇油,只会让她的儿子处于更难的境地。

“上回我告诉你,休要妄议主子,瞧来你是当成耳边风了,两人住在一个屋檐下,她还能去哪儿?必是大公子授了意,我封家规矩虽多,但也没说要绑住府上谁人的手脚,不让人出去了。两人再过几日便要成亲,若让我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从哪个嘴里传出来的,我便掌谁的嘴。”

春素垂目,“夫人教训的是,奴婢记住了。”

封夫人心烦意乱,又问她:“驿站那边还没消息吗?”

春素知道她是问的封国公,大公子成亲,按理说封国公怎么也该回来了,如今离婚期只剩下五六日,夫人每日都会派人去城外等,等了半月,一直没见到人。

“估计这两天就该到了,夫人先别着急。”

能回来早就回来了,封夫人一时没有困意,让春素拿了几炷香,起身去菩萨跟前跪下,念起了经文。

沈明酥没再出去,接下来几日都呆在府上,听连胜和婉月同她讲述婚礼上的流程和该注意的地方。

临近婚期的前一日封重彦亲自送她到水巷的院子待嫁。

从封府到水巷,马车慢慢摇,得要半个时辰,沈明酥这几日听两位姑姑不断念叨,耳朵有些嗡鸣,掀开车帘想透透气。

明日便是正亲,该准备的早就准备好了,沿路都能看到喜庆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