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第3/6页)

电影本就定档在今年年底上映,现在拿了奖,立马开始做宣传,庄钦沉寂了近两年,除了今年四月曾导的电影上映的时候,出来活动了几天,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很多人说他是因为结婚退圈了,还说他娶了个富婆,肯定是有小孩了,不然怎么不出来捞金。

看电影的大多是意大利人,影厅里有人偷偷地擦眼泪,庄学久直直地盯着电影屏幕,心里一抽一抽地疼,他家小铃铛,从小就没有爸爸妈妈,要是自己不肯认他,他该有多难过?

现在拿奖的新闻一报道,网友和粉丝才知道原来庄钦这两年都在低调地拍电影,拍真正的好电影。

冰湖旁的野林子,传来起伏的狗吠声,警察和警犬齐齐从林中朝冰面上飞奔而来。

“你师姐看见了网上的消息,说你拿奖了,真的吗?”

冰层透明厚重,布满裂缝,白昼倒映在蓝色的冰面上,他的眼睛疲惫地眨了一下,眼珠子慢慢地凝固住,连太阳都在其中失去了光彩,变成了冷色调的蓝,犹如月光。

记者刚走不久,庄钦就给师娘打了电话。师娘刚才已经打过一个了,他没有接,想他是不是在接受什么采访,就没有继续,庄钦这才回拨。

儿子跪在满是细小裂缝的湖面上,父亲失去了力气,说:“爸爸再也不能、保护你了。”

“是,拿了两个奖,一个是最佳男主角,一个是评审团大奖。”

在到处通缉着张觉的老家,他本应低调行事,但为了救儿子,他不惜暴露自己,影片的最后,李慕躺在冰湖上,背上、肚子上,十几个伤口。

师娘不懂什么叫评审团大奖,但拿了奖就是好、优秀,她大加赞扬:“你做什么都做的好,走上了国际舞台,得到了那么多的认可,师娘为你骄傲!”

当儿子终于知道这个突然出现在身边的男人其实是自己的父亲后,矛盾爆发——从矿山追查而来的一伙武装矿警绑错了人,绑成了唐临。

庄钦现在还有些晕头转向的,拿了两个奖的感觉太不真实了。

“恨?我不恨的,他已经成墓碑了,我恨一把灰干什么。”

师娘还在夸着,忽然来了句:“庄学久,你不要偷听!你要跟徒弟讲电话,你就自己来!别鬼鬼祟祟躲在门口!”

张觉问:“那你恨他吗?”

“谁偷听了!”师父恼羞成怒,转身就进了厕所。

儿子说:“你就像我爸一样,但是我爸,我没见过他,他是个杀人犯,不过我妈总说他是个好人,我从来没见过他的照片……”

庄钦隐约听见,心里很不是滋味:“师父他…还是不肯理我。”

父亲教他追女孩,教他人生道理,他和朋友吃饭,帮他买单,被学校里的同学欺负了,他用拳头教训回去。

“他什么脾气你是知道的,那天看完电影,我说电影不错,问他怎么样,他哼了一声,今天知道你得奖,刚才还说你不错,这下又闹别扭去了。”

父子阔别十几年,儿子长大成人,不知道出现在眼前的男人其实是他的父亲,可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让他和改名换姓的父亲交谈、变得越发亲近,甚至向他吐露烦恼和私事。

“那过些天的婚礼,师娘,您和师父……”

庄钦客串的角色是李慕饰演的角色张觉的儿子唐临。

“我是肯定要来的,你师父,我也尽量说服他带他过来。”婚礼是人生大事,师娘当然得来,其实她也并不认可同性婚姻,认为没有小孩子以后肯定不会幸福的,但这是她自己的想法,小孩长大了,她不可能要求一个成年人一直服从自己,和自己的想法一致。

他们知道庄钦是导演,但不知道他在这部影片里还有客串的戏份。

庄学久不是不肯来,他是需要妻子女儿轮番上阵的说服他,好像这么说服他了,他改变主意的事,也就不那么难堪了。

连师姐也惊呼了一声。

一周后,距离威尼斯主岛四十海里的小岛上,无数豪华汽艇停泊在海平面上,围绕着水上教堂,还有一艘巨大的邮轮,停在海岸线另一边的码头上。

电影放映到一半,庄学久忽然在影片里看见了他家徒弟。

像婚礼这种独家新闻,很多明星都要卖出独家新闻权或直播权给报社媒体,庄钦的这个,是要多低调有多低调,他在业内没有多少好友,关系好一些的,也就是几位导演了,早在上个月,庄钦就亲自登门送了请柬。

庄学久没有作声。

郭导也在筹备新片了,但还是表示一定会到场的。曾导说自己九月开机:“不过开机时间可以推迟一周,我带我太太一起来。”

师娘看了他的表情,发现他只是一贯地板着脸,也没有起身离开,就放下心来,低声说:“这部电影是小铃铛拍的,他是导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