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萌芽(第2/4页)

“啊?”她小小地惊呼一声,像是想不通:“什么时候的事。”

“跟我来。”

“哦。”佟闻漓把原先定在脚踝上的眼神移上来,跟上前面他的步伐。

“把水桶放下。”背对着他的人好像后面还长了眼。

佟闻漓这才后知后觉地连忙把手里还拎着的水桶放下了。

她跟他走过花园长廊,进入主厅,坐在一株一人高的萨里安海芋旁边。

先生叫来人,吩咐了几句。

佟闻漓抬头仔细瞧那半开放的主厅外种的郁郁葱葱都要闯进里面的热带植物,瞧见那萨里安海芋的叶片上竟然养护的连一只红蜘蛛都没有,这植物可招红蜘蛛稀罕了。

过一会,他的私人医生带着个药箱就过来了。

佟闻漓明白他的到来是为了她脚上的那些划痕,她没想到贴个创可贴可以解决的事需要这么大的阵仗,她于是连忙从编织的藤椅上下来,摆着手说不用。

“让医生瞧瞧。”

他虽语气温和,但好像不由她拒绝。

佟闻漓只得坐着。

私人医生是个有着高鼻梁的欧洲人,给她消了毒,涂了点药,用法语交涉着之后,就走了。

佟闻漓顶着大眼睛,还卷着裤子边边在那儿问整理医生留下来的药膏的男人,“先生,是不是跟我说的一样,不打紧。”

“打紧。”他像是在打量着药瓶子上的说明书,拿起一个小药瓶子又放回去,头也不抬地说,“医生说很可惜,你马上就会与世长辞。”

“啊?”佟闻漓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她那个样子把他逗乐了,“逗你的,好的很,别碰水,过些日子就好了。”

“哦。”她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悦,“哪有您这样,拿人性命开玩笑的。”

他不由地唇边荡起一抹笑,好像是为了她这样的小小责怪。

他放开那些瓶瓶罐罐,从西装口袋里倒出一支烟,走到距离她大约三四米远的窗边,微微侧头,点燃然后送入嘴里,半低着头说,“这会挺惜命的,被划拉了这么多下,不知道疼?”

佟闻漓抬了抬脚踝,白皙的脚踝上由于消过毒上过药,红肿的痕迹更为明显了。

“现在有一点疼了。”她老实说到,然后把卷起的裤腿放下来,遮盖住划痕,抬头说到,“不过没关系,先生,我下次去玫瑰园里的时候,把裤子放下来就好了。”

说完后,她轻轻抖了抖裤脚,像是像他证明宽大的裤腿能盖住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一样,但捋下来的裤腿边湿了半边,还抖落下来几片树叶片子,干净的白色地板砖上顿时就多了一些杂碎的泥土。

那些杂碎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她卷起的裤脚边边里去了,佟闻漓很是抱歉,她蹲下来捡,白皙的手掌承载着那些泥垢。

他靠在窗边抽烟。

面前的小姑娘试图用手去拢那些碎叶和泥土。

他从上而下地看到了她身上穿的那件衣服的背后也沾了不少花叶子。花园的玫瑰他很少找人打理,高一些的或许比她身量还高些,她像是在荆棘丛中打了个滚似的,哪哪都是树叶子。

他于是走过去几步,弯腰,轻巧地抓住她的衣领。

衣领于她身体之前就被他拎起来了,她脖子就像消失了一样被埋进衣服里,只留下一张带着“我这是怎么了”的错愕的脸。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这姿势太像拎一条小狗了。

但到底那是件衣服,他怎么能拎小狗似的拎她衣服呢。

他于是放开她,把她转了个面,伸手把她背后的那些叶子都掸干净。

“哪哪都是,这是谁家小朋友,脏得跟泥鳅似的。”

他嘴里还叼着烟,微微拧眉,像是为了她而烦恼。

或许是没有手去拿嘴里的烟,这让那让他的发音有些含糊,低低的声音里混了些不算责备的责备,那种感觉很难形容,这让她一点都不会吸取教训,反而有些乐意这样被他训斥。

他掸了几下,她身上的叶子跟遭遇过深秋的一场寒流一样,纷纷落下来。

“想出去玩吗?”他间隙中这样问到。

“可以吗?”佟闻漓转头过来,他看到他好看的五官就在她身后不远,想起这些天她闷在庄园里。

“可以是可以。”他扫视她一圈,像是在看还有没有遗漏,“但你可能需要先去换件衣服。”

*

佟闻漓有个窘迫的事情是她住进来的着急就去拿了一套换洗的衣服。

那套衣服洗的晚,还没有完全干。

先生带她去百货大楼。

她犹犹豫豫地上了车,坐在那儿,收着自己的裤腿和袖子坐。

车里空调开的冷,她一上车就打了个喷嚏。

他从后座拿出来一块毯子,递给她。

佟闻漓怕弄脏毯子,没接过,摇摇头。

坐在她身边的人微微俯身过来,给她关了对着她湿了的那节裤腿吹的空调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