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3/4页)
长公子虽也曾与他们在野外度日过,但在野外照顾女郎却是头一回,破雾提醒道:“郎君,女郎身子骨大都孱弱,捂着湿衣恐易生病。”
他利落地生了一堆火,随即身影消失在洞穴转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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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内只剩他们二人。
晏书珩替阿姒脱下湿掉的鞋袜,再是上衫和外裙,本以为可以就此打住,却发觉她中衣亦湿了大片。
迟疑须臾,他最终认栽叹气,继续替阿姒褪下其余衣物,指尖动作从容,温柔妥帖,但全程,目光都只落在阿姒面上,并未往别处多看。
幸好,最后那件抱腹未湿。
下裳的里裙也不必褪下。
晏书珩松一口气。
女郎动了动,不悦地哼哼。
晏书珩才留意到是他身上还穿着湿透的外袍,让她不舒坦了。褪下外袍后,阿姒眉心果真舒展开,身子亦慢慢放松,像大猫般窝在他怀中。
“娇气。”
他看着她,不由轻嗤。
收回目光时,视线不慎落到下方,湘色抱腹犹如冬日雪堆上落了满地的红梅花瓣,只那无意的一眼,晏书珩手中竟衣衫险些落入火堆。
他在衣裳即将触到火苗时及时抓紧了,这一动弹让怀中昏睡的人害了怕了,阿姒下意识伸出双臂搂住他,柔软的身子靠了过来。
与他的胸膛紧紧相贴。
只隔一片轻薄衣料,形同虚设,如隔着绸布轻抚瓷器。
绸布仅能遮挡视线。
却挡不住触觉。
晏书珩像樽石像般僵住。
自及冠后,他从未如此窘迫,竟像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般无措。
怀里的人忽而动了动身子,长睫轻扇,下一瞬,晏书珩对上一双朦懵的眼,此情此景下与她对视,他竟生出“趁人之危”的心虚。
甚至险些忘了她看不见。
因无法视物,阿姒一时分不清自己的处境,也未及时察觉到二人衣衫不整,紧紧相贴的姿态,她恍惚地呢喃道:“这回我是真的死了么?”
“摔傻了?”
晏书珩笑了。
这温雅的一笑后,他又是那将错就错、把他人妻子领回家、搂入自己怀中的“衣冠禽兽”,继续揽着怀中女郎,面不改色地给她烘衣服。
阿姒扶着晕乎乎的脑袋:“夫君,原来是你啊……”
晏书珩心道是真摔傻了。
他笑了:“是我。”
阿姒扶额缓了缓,意识慢慢清醒过来,记起昏倒前惊心动魄的那一刹,当时她的世界一片黑暗,但马车急剧动荡的感觉却被无限放大。
仿佛真的从高崖坠下。
坠崖……
她心里一惊,忙抬头问道:“夫君,我们是坠崖了么,你没受伤吧?阿晟竹鸢他们呢?”
晏书珩将前后经过道来,为了不让她担心,他未如实告诉她山匪人数,只宽慰道:“只是险些坠崖,但有惊无险,亦并未受伤。至于其余人尚还不知,不过山匪说过交出钱财便不会伤人,他们当不会有事。眼下我们自顾不暇,先料理好自己再寻他们。”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阿姒揉揉仍发晕的脑袋,眼前又浮现起晕倒前脑中闪过那一幕。
显然那些画面不属于今日。
大概,是她过往回忆。
她蹙眉回想时,晏书珩亦蹙眉。
当时情况惊险,他根本来不及告知阿姒周遭情形,她既已无法视物,如何得知前方有悬崖?
余光掠过一片雪白,是她光'裸的肩头,晏书珩否决了那个猜测。
她若真复明了,醒来又怎会迟迟未发觉自己只穿着贴身衣物缩在他怀中时?要么是她习惯和江回如此,要么便是他多疑了。
正思忖时,阿姒忽地惊叫着弹坐起身,欲从他怀中出去。
但她看不见,不知后方是火堆,好在晏书珩眼疾手快,迅速抓住她手臂,再度将人拉入怀中。
“别乱动。”
他凝入她的双眼,但并未她从眸中寻到任何复明的迹象。
只看到阿姒泛红的脸。
阿姒身上凉嗖嗖的,此刻他的大手正贴着她后背,无衣衫阻隔,肌肤之间的温度渐渐交融。
这、这简直……
她从未经历过这些,一时忘了他们是夫妻:“这简直伤风败俗!”
晏书珩低笑出声。
“什么伤风败俗,你我是夫妻,别说此刻你衣衫不整躺在我怀里,便是你我在这山洞中耳鬓厮磨,也只是夫妻之间增进感情的小把戏罢了。”
阿姒暗觉不妙,他不会真的想来这么一遭吧?脸上一热,两颊红云越发绮丽:“这回你别想!上次在客栈捉弄我的事我可还记着呢。”
“什么这回,莫非我们还在山洞中有过上回?”晏书珩幽幽道。
放在她后背的手慢慢收紧。
阿姒被他孟浪的话吓得心跳一陡,忙伸手推他:“夫君你、你要作甚,你别……别总乱来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