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钱娘子只过问了几句,便远走了,佛堂外安静下来,佛堂内的拍水声却越发暧昧,空气中弥漫着爱'欲的气息,霞光投入窗隙,满堂高大威严的神佛都仿佛染了红尘的颜色。
反复失神几回,阿姒和“裴砚”先后从佛堂出来。
刚走出一段,竟见到钱娘子。
钱娘子迟滞的目光从一前一后走来的阿姒和“裴砚”身上掠过。
阿姒腿间还残留着来自“裴砚”的触感,再看钱娘子时,便觉得对方眼中尽是了然于心的神色。
她知道,这是心虚。
哪怕她和晏书珩是夫妻,但在外人眼里,他们二人就是相识不久的已婚人妇和清冷琴师。
清冷的琴师转身看向阿姒。
阿姒端出客气的态度。
“裴砚”语气亦疏离:“适才有劳夫人引路,裴某谢过夫人。”
二人不熟的样子让钱娘子甚至以为是自己多想了,可看到阿姒微皱的襟口和裙摆,及裴砚衣袍被浸湿的一角,细心的妇人心中了然。
她极力自然,但笑仍难免僵硬。
偷'情和心虚的感觉更为强烈,阿姒实在待不下去,借故早早回去。
是夜,有人夜探香闺。
阿姒正梳发,腰间多了一只手,像缠绵而耐心的白蛇,缓缓圈紧。
“洗澡时那儿疼,是么?”
阿姒想问他怎知道,随即想起他们服了“同甘共苦”的蛊。
白日里在佛寺中时,蛊虫被药力和彼此的感触放大,又隔着陌生的身份,还是在破旧的佛堂……几重刺激下,他们两人都很兴奋。
又因在外头,得掐着时间,每一下都用尽气力,恨不能融为一体,灭顶般的畅快也带来了浑身的酸痛。沐浴时,热水一灌入,阿姒险些摔倒。
今夜的晏书珩换了身青衫,仍带着半块面具,那恼人的悖伦和荒唐感又来了,阿姒不禁压低声。
“你怎来了?”
晏书珩拿出药膏,要给阿姒涂上,他蹲下身,言语间还不忘配合着她的心虚和谨慎:“白日里夫人为裴某解药,在佛寺里,受了在下一番磋磨,裴某感知到您的不适,自要来看看。
“劳烦您,再张开些。”
青年温和而客气地说着,双手扶着阿姒脚踝,让她足面踩着椅子边沿,修长玉指挖了块膏药。
他专注盯着那一点,目光里有晏书珩的温柔缱绻,也有“裴砚”的清冷矜持,但绝无狎昵,可阿姒看来,他的目光变得粗犷灼热,要徐徐挤入。
被这样盯着,她被磨得红肿的唇忍不住收紧蠕动,像无声的邀约。
青年目光倏地沉了一瞬。
他指端温柔地往更里处揉去。
一阵凉意从阿姒伤处上窜,涌到头顶,同时一阵热意也涌上来。
凉意是她身上的。
热意是晏书珩被她激起的。
他紧绷着下颚,继续专注地替她
揉药:“裴某力度如何?”
阿姒双唇发颤:“尚可。”
明明两人隔了一尺,但因为这个蛊,他们共享着彼此的感触。
每一下温柔的揉按,带给她的是舒坦,带给他的却是折磨。而他感受到的折磨,又会悉数传回阿姒身上。
此消彼长,无穷无尽。
阿姒沾着药的伤处又缩紧了下。
青年呼吸微沉,手上一重。
阿姒溢出声来,紧跟着她声音之后的,是他沉重压抑的喘'息。
缓了缓,晏书珩起身。
好听的嗓音不复清冷温润,变得低沉惑人:“这般上药,对你我都是折磨,不若换个方式?”
阿姒虚弱道:“什么?”
刚问完,就见他的白袍落地。
他把药涂在了他身上。
清凉的触感传到阿姒这里。
紧接着传来的,是真正的药膏。
椅子的四脚微不可查地一点点移动,阿姒死死咬着红唇,踩着椅子边沿的双足倏地守不住力,滑了下来,又被晏书珩温柔地握住,徐徐往前推。
他那儿平时骇人,是掠夺的武器。
但涂药时,格外温柔。
微凉膏药被他温了一遍,细雨一样潜入伤口,的确比手涂着舒服。
但阿姒还是哭着打翻了茶盏,椅子上淅沥沥,直往下滴水。
这蛊有利大于弊。
后来的两日,他们闭户不出。
直到“同甘共苦”蛊的药力过去后,“裴砚”才离去。
再次见面,是在钱夫人家中。
钱二郎在和吴郡第一世族的二公子比试骑射时,受了对方的暗算,从马上跌落,摔断了腿,昏迷不醒。
钱家颇有名望,钱娘子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两家相互争斗,揪出一个惊人的秘密——原来钱夫人的夫婿,竟是后昭安放在南周的顶级细作。
秘密揭晓时,阿姒和晏书珩已经回到建康。
阿姐和陛下出游,阿姒闲来无事,把两岁的小公主接到晏府。
听到消息时,她抓着小阿婵肉乎乎的手,晨曦下笑容格外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