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若我说是呢?”(第2/3页)
拥有又失去的落差,原来那么大。
僵持间,房门被敲响,杨喜的声音插进来:“陛下,衣物取来了。”
林痕“嗯”了一声,没让杨喜送进来,而是亲自去取。
对于林痕亲力亲为的行为,颜喻饶有趣味地挑了挑眉。
林痕很快回来,叠好的素白中衣挂在臂弯。
触及布料上即使熨过,也依旧留有的稠而密的褶皱,颜喻目光一顿,随即有些不可置信得瞪大了眼睛。
杨喜取来的不是新的,而是林痕常穿的一件。
现在连如此没有眼色,不懂规矩的太监都能当太监总管了吗?
颜喻开始怀疑是不是当初自己把宦官打压得太厉害,以至于让林痕找不到可用之人,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随便找个老太监顶上来。
林痕走到近前,不知是没注意到,还是根本就不在意颜喻的反应,他抖开中衣,披到颜喻肩上。
又不是没穿过,颜喻安慰自己,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伺候穿衣这件事林痕可以说是得心应手,颜喻只需要放松地站着,林痕就能将所有处理好。
熟悉感又涌上来,回想起那段同睡同起的日子,颜喻忽然有了物是人非之感。
他没有感叹多久,林痕就已经帮他收拾好,腰封整理好的瞬间,林痕后退一步,目光一寸寸,用脚底慢慢往上爬,最后落在他肩头。
他眸光闪了闪,似乎夹杂着钝痛。
颜喻只当没看到,他拽了下赤色广袖,道:“陛下搜也搜了,臣就先告辞了。”
林痕不答,颜喻也不在乎,绕过林痕,往外走去。
殿门打开,天光泻进,驱散了残留在胸前的凉意。
“颜喻。”
颜喻脚还没迈出去,林痕沉沉的声音就追了上来。
原本是铁了心不理会的,可“颜喻”两个字传进耳朵敲动鼓膜的时候,心脏还是忍不住颤了颤,难言的酸涩顺着经脉游遍全身,让他僵在原地。
这是重逢以来,林痕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颜喻闭了闭眼,待心底泛起的涟漪渐渐消弭,才眼含讽意地转了头:“陛下又有话要说?”
林痕无视他的刁难,盯着他道:“我从没打算搜你的身。”
颜喻闻言像是听到了个并不好笑的笑话,连嘴角都懒得扯,反问:“不搜身,难道只是想看我穿上这身官袍?林痕,你自己觉得这话可信——”
“若我说是呢?”林痕打断他,直直逼问。
颜喻冷笑一声,扔下一句“你说是便是吧”,走了出去。
皮肉紧贴着林痕的衣物,每做出一个动作,都免不了与之摩擦,虽然衣物很柔软,但颜喻还是忍不住膈应。
他让马夫快些再快些,希望尽快赶到颜府,把里里外外的衣物都脱下来,扔了。
可惜事与愿违。
他回朝之事来得突然,再加上一夜之间,林痕将围在他府外的侍卫都撤了去,桩桩件件,都已在京中引起轩然大波。
等马车不得不停靠在路边,颜喻走下来,才知自己的府邸已经被别家的车马厚礼围了个水泄不通。
没办法,最后一程路,他只能自己走回去。
他这边刚迈进颜府的大门,就有一群衣冠楚楚的朝臣老爷涌到近前,舔着笑恭祝他得到陛下赏识,重回朝堂。
对此,颜喻配合着淡笑,趋炎附势之徒,他早就见惯了。
这些人很好打发。
难的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心腹重臣,来者各个面色凝重,问他是否受到威胁,又关心他身体状况。
真心之人,当以真心相待。
颜喻只好将换衣的计划搁置一边,带着他们去了书房,这一去,就是大半天。
等交代清楚送走人,天色已经擦黑,弯月挂在枯瘦的枝头,投下惨淡的月光。
颜喻站在院中,压在心中的郁气还没散尽,刘通就小心翼翼靠近。
“少爷,凭栏阁来人了。”
颜喻神色一凛,低声问:“人在哪?”
“前院人多眼杂,太危险,我让他去少爷的卧房等着了。”
颜喻点点头,感激地看向刘通:“劳烦刘伯帮我守着,不要让人靠近卧房。”
说罢,颜喻快步离开。
卧房之中只点了一根白烛,白烛烧了大半,烛泪滚下来,滴在梨花木的桌面上,很快凝固。
太无聊了。
小君一直盯着这根蜡烛,眼睛又酸又胀,凝了层湿漉漉的雾气,若是合上眼皮,怕是会挤出一滴晶莹的泪珠来。
颜喻推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他无奈地笑了下。
小君是他和容迟一同培养出来的心腹,只不过没跟着他,而是留着凭栏阁做事。
这孩子才十九岁,名字取得好听,身手也是一等一的好。
别看小君生了一张极具迷惑性的娃娃脸,细皮嫩肉的,可脱了衣裳又是另一种风景,肌肉鼓鼓囊囊,胜过大多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