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不乐意承认的嫉妒(第3/4页)
“委屈倒算不上,但是我真的没想到,那位竟然是皇帝,”小双一撇嘴,每日都在为自己从前给他气受而后悔,“自打他让我入宫问关于你的事,而后就将我放在偷狗贼的家里,吃穿倒是比从前都好,就是见不着你,我每日都担心。”
两个姑娘在一起说说心里话,似乎能将一切不安与阴霾都驱散一般,不觉心情也都跟着放松了下来,“我也记挂着你,你知道吗,我在行宫这段日子,我认识了一个姑娘,她的名字叫谷雨,跟我也很是要好,每次见着她,我都想到你。”
“你交了新朋友了?”闻言,小双身子挺的笔直,两只眼珠子瞪大了瞧她。
秦葶点头,“是啊。”
“那你跟我要好,还是跟她更要好?”小双又是一副质问的神态语气。
秦葶笑起来,鼻尖儿眼圈还带着方才哭过的红意,“自然是跟你最要好,我与她相好,一个是因为她人不错,更重要的是她有几分像你。”
“这还差不多。”说罢,小双满意的笑了,两个人的头又贴在一处。
这场面就似从前在村里别出无二。
尚未展颜多久,南殿的门又复而打开,自外步入两个宫人,见着墙角的二人,上去面无表情的将小双拉开。
见此架势,二人自要挣扎着不肯走,可到底两个人也不是太监的对手,秦葶眼巴巴看着小双被人架走。
“你们干什么啊,你们带她去哪里啊!”秦葶忙从地上爬起来抓握住小双的手,小双怕极了,一直不断的唤她的名字。
直到出了门,秦葶被人拦下,眼见着小双被人带着越走越远,还能听到小双唤她的名字。
她急的在原地直跺脚,想着该不会是何呈奕见她将该说的都说了就要将小双杀掉。
......
日光西移,于傍晚时天又阴沉起来,云层压的很低,空气中漫着潮湿的气息,似过不久,便又有雨雪降临。
自小双在南殿被带走后,秦葶一直窝在二人先前齐坐的墙角处,内室的地上还躺着那只被打碎的花盆,绿叶萎靡,将活不久。
秦葶的脚踝处被碎瓷片划过,上面有血渍透过白袜已经干涸,颜色已然成了暗红,伤口上的疼痛这才慢慢显出,但秦葶不想去管。
殿内未燃灯,她独坐此处,将自己抱成一个团,望着窗外风吹的树影出神。
她不知接下来等着她的将会是什么。
她只隐隐觉着,她似闯了很大的祸事,将她认识的每一个人都牵连其中。
自责,愧疚。
甚至想,或许她本来就不该逃,至少不该以这样的方式。
正对面前的殿门被打开,一道修长笔挺的身影出现在殿门中/央,闻声,秦葶将埋在膝盖前的脸抬起,哭了一下午,她眼睛肿的似的烂桃。
殿内黑暗,自何呈奕身后有宫人入门,将殿内烛火燃上,而后退出殿,将门重新合上。
殿中唯有她与何呈奕二人。
眼睛早就适应了黑暗,冷不防遇见烛光,即便再柔和,亦刺的她哭肿的双目有些疼。
门前的人迈着步子缓缓朝她行来。
不禁又让秦葶想起他那副要索命的架势。
秦葶怕他,疯了一样的怕他,可身后便是墙,她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何呈奕停在她的面前。
眼前一黑,他骤然蹲下,秦葶目光发虚,稍稍下移,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他凸起的喉结还有衣襟处的祥云花纹。
这里的气氛死一般的寂静。
隐隐还能听得见窗外的风声,连风都似在为她哭。
她紧张的脚趾隔着鞋子扣地。
终于,还是何呈奕忍不住,他快速朝秦葶伸过手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秦葶的脸庞被迫抬起,二人视线又对在一处,刚好能看到何呈奕紧咬的牙关,那抹恨意似一把刀,足可将人刀的遍体鳞伤。
秦葶的双手本能的抓握住眼前的人的腕子,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温热的手臂,却仍暖不了她。
掐在那修长脖颈上的手指一点点朝深用力,显见着烛光下的那一张脸涨的越发红了。
此刻,只要他稍稍用力,抓着这脖颈往一侧歪去,便能听到骨节断裂之音,那时手底下的人很快就能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一想到她的出逃,一想到她与赵林宗的相识,一想到在他看来那声万分亲密的‘赵公子’,他心底的恨意便化成了一只恶鬼,不断的在他耳畔催促吵嚷,“杀了她,杀了她......”
生死不过一线,只要他稍稍往前踏过一步,秦葶就会立即陨命,带着他过去两年间的所有为了活下来而不得不忍爱的丑陋和不堪一起消失。
手底下的人似乎也明白此次在劫难逃,握在他手臂上的两只手缓缓放下,全无挣扎之意。
看向他的目光凄凉而绝望,连肩膀也沉下来,整个身子朝下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