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原来如此

“祖母……”

“哪里用得着听，看你这脸就知道了，和花家那姑娘有关？”

“你们说了什么祖母不知道，有谁进了宫出了宫却是清楚的，怎么，被皇上收拾了？”

顾晏惜摇摇头，“无事，您别听那些说风就是雨的话。”

顾晏惜自嘲的想，哪里是收拾，分明是往死里收拾。

“受委屈了吧。”太后心疼的看着他青肿的半边脸，不敢上手去摸，转而握住孙子的手，手底下粗糙的触感让她又想叹气了，哪家王孙公子不是养得精细娇贵，偏她家这个一双手皮糙肉厚。

“皇上不同意你们的事？”太后笑，“这个我倒不意外，他要能同意才是怪事。”

顾晏惜坐到祖母对面，把面具取下放到一边。

“皇上以花家人为威胁，让阿芷替他开凿一条运河，全长大约六百公里，一应人力财力全让阿芷自行解决。”看着向来面不改色的祖母面露愕然，顾晏惜苦笑，“他要流芳千古，逼着阿芷遗臭万年。”

太后笑笑，“来坐，陪祖母说说话。”

“他疯了不成！此时如何是开凿运河的好时机，朝丽族的问题解决了？储君立下了？天灾都善后好了？”

顾晏惜哑声唤了声祖母。

“朝丽族的问题有我，储君反正是从几个皇子里出，天灾自有臣子赈灾善后，分忧的人太多了。”

玉香会意，把其他人都远远打发了去，自己亲自守在门口。

太后眉头轻皱，“那姑娘是能干，可再能干哪里经得起他这般折腾，可用我去和皇上说一说？”

听得动静，她看向殿外，朝玉香挥了挥手。

“没用，祖母，谁去也没用，他如今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不论是阿芷还是我都将所有利弊道明，他全当看不见听不见，只要那一个结果。”

其他人尚看不出什么来，她知晓晏惜的身份，心里便担上了心，素来相处得宜的伯侄俩人可别生了嫌隙才好。

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儿子太后岂会不知道是个什么性子，她捏了捏眉心，问，“如今你们是怎么个章程？”

宫中就这么大，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来各宫侧目，皇上虽然把御书房侍候的宫人全撤了，可氛围是好是坏却也是看得出来的。

“阿芷受了点伤，回去歇着了，皇上给了她一天时间考虑，说是考虑，除了接下这个差事也没有其他选择。”从头至尾顾晏惜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此事太难了。

福寿宫中，太后穿一身简简单单的白色常服坐于罗汉**轻捻着串珠，背得滚瓜烂熟的经文此时却念得上句不接下句，索性停下来放下串珠，长长的叹了口气。

太后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沉默片刻，扬声把玉香叫了进来，“去把我最小的那个箱子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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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最小的箱子其实也不小，玉香最清楚这个箱子里的东西才是太后手边最值钱的。

顾晏惜抬头看了眼漆黑的天空，往福寿宫走去，内院其他人去不得他却是去得的，这是七宿司首领的权利。

太后打开来，然后把箱子转了个向，“祖母所有的东西都在这了，地契房契银票还有铺面都有不少，全部拢总拢总应该也能作点用。”

玉香裣身一礼，“娘娘请您过去用饭。”

“您不用如此，孙儿哪有脸动用您的老底儿。”

看来祖母怕是得着什么消息了，顾晏惜走过去打开门。

“本就打算留给你的，不过是早一点交到你手里罢了，我也就这么点儿东西，想来他们也看不上，就不分了。”太后合上箱子，打趣的笑了笑，“花家那姑娘点石成金的本事都传到宫中来了，这银子到了她手里说不得就能生出更多来。”

“主子，玉香姑姑来了。”

点石成金？顾晏惜灵光一闪，突然就把这事给串上了，皇上在查他时查到了阿芷，听说了阿芷点石成金的本事，一直想修运河却没钱没人的皇上于是找到了钱袋子，所以才把阿芷带进宫又诈又吓，一通敲打威胁后再把这要命的差事强行砸到了她头上！

正想着，敲门声响起。

原来如此！

顾晏惜沾了水在桌上写下这几个字，然后把财力划去，以阿芷的本事这个恐怕还真能让她想到招儿，他该考虑的是如何解决人力，加服徭役绝对不行，一旦开了头就止不住了，伤了百姓于大庆绝没有好处。

顾晏惜猛的起身，“祖母，孙儿想起有点事要处理，先行告退。”

人力，财力。

太后也不拦他，“去忙吧，把东西带上。”

倒了杯凉水灌进肚子里，顾晏惜只觉得连心底都泛着冷意，也不知是水让心更冰还是心让水更冷。

顾晏惜看着那个箱子摇了摇头，“若是需要的时候孙儿不会客气，暂时还不知道阿芷是何章程，还是先由您收着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