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缘故(第2/3页)

松晏皱眉道:“销魂是悯心佩剑,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的眼睛在剑柄上。”

松晏诧异不已,沈万霄也难免感到惊讶。

当年楼弃舞引血海,蓄怨气,以傀儡术让春似旧重回于世,照理说,他与春似旧应当是系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但无人料到,楼弃舞仅仅是多看了眼悯心赤身裸体的画像,春似旧便挖走他的左眼,充当销魂的装饰点缀。

楼弃舞将事情简单概括,最后注视着松晏道:“我要你帮我。”

松晏轻抚着杯口,闻声稍稍敛目,“我帮不了。”

且不论楼弃舞以往算计他、陷害他多少次,单是与止戈勾结,助春似旧复生一事,便不可原谅。

“春似旧修为高深,”松晏搁下酒杯,一滴酒也没碰,“我杀不了他,也夺不了销魂。你与其找我,不如找找扶缈,或是时颂,他们或许有办法。”

他边说边站起来,拉着沈万霄的手往外走,“楼弃舞,我希望你明白,我至今没有朝你动手,是因为你白三娘牵挂着你。”

提及白三娘,楼弃舞面色稍微变了变,但紧接着,他笑道:“你以为玄柳为什么没有追究永安殿失火一事。”

沈万霄驻足,松晏不得不跟着停下。

楼弃舞缓缓起身,边斟酒边说:“他不敢。”

“你什么意思?”松晏紧盯着他。

当年永安殿失火,素姻尸身被烧成灰烬,魂魄从琉璃灯中解脱,重入轮回。而玄柳暴跳如雷,绝不可能不追查此事。

楼弃舞将盛满酒水的玉瓷杯递给他,“我给了他修为,他自然要听命于我。”

夜风从楼中四面大敞的窗涌进来,吹动楼里梁上悬着的绫罗绸缎。

松晏指尖发凉,蓦地意识到这场阴谋早在千年以前便已经悄无声息地开始。

“我教他用相思骨留住了观御的命,”楼弃舞抹去不小心滴到手上的酒,“你应该感谢我,让你还有机会和观御重逢。”

难怪玄柳根基全毁却还能重新修炼,难怪一个天界中人会知道用相思骨让人起死回生的邪术。

楼弃舞笑看着两人,“不要误会,我与他可不是一伙的。我只不过是不忍心看一个父亲失去自己最重视的儿子,帮了他一回罢了,往后他做的那些事与我没有半分关系。”

他这般说,是想与玄柳撇清关系。

松晏心下了然,楼弃舞深知玄柳必会阻拦他与沈万霄,甚至如旧时一般巴不得他死,所以才顺水推舟,不费吹灰之力借由玄柳之手达成目的。

早在那时,楼弃舞便想好了今日。

果不其然,楼弃舞边将桌上的匣子打开,边道:“找人帮忙定是需要些诚意,松晏,你瞧我这诚意够不够。”

随着匣子打开,浓烈的腐烂气息扑面而来。

松晏忍不住皱眉,垂眸瞥向匣子中的东西时瞳孔骤缩——竟然是玄柳的头颅。

血还未干,淅淅沥沥地顺着匣子缝隙往下淌。

松晏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人,而沈万霄静静望着匣子里的人头,面无表情。

“啪!”

松晏伸手将匣子合上,抬眸冷冷注视着楼弃舞。

“看来你很满意,”后者眼底有似是而非的笑意,“松晏,我替你杀了他,你是不是也该帮我一回?”

玄柳身为天帝,他一死,三界无主,必将大乱。春似旧若想毁灭三界,这便是最好的时机。

楼弃舞这是,逼他与春似旧交手。

“你早就想杀他,”松晏微微抿唇,“他将白三娘困于灯中千年,你本就恨他入骨,倒也不必说是帮我杀他。”

楼弃舞闻言笑了一笑,“没错,我确实恨他,但我有的是法子折磨他,我大可以让他生不如死。我杀他,只是为了给你送一份礼,反正......千年前你便想杀他,但一直都没能得手。现在好了,我替你做了这件事,你不必再为此发愁。”

松晏敛目,须臾,平静道:“天界有那么多仙神,即使春似旧卷土重来,也轮不到我动手。”

“你怎么还不明白?”楼弃舞嗤笑出声,“春似旧根本无心毁天灭地,他一直都是冲你而来。”

从万年前始,春似旧想毁灭的便不是三界,而是松晏。

因为松晏毁了春似旧与悯心的婚事,更因为松晏与府青两情相悦,惹天妒。

松晏静默不语,心知肚明。

即便楼弃舞不说,他与春似旧也会有一战。万年前埋下的因,终于快要结出果。

楼弃舞又道:“你要是想让三界都为你陪葬,我没有任何意见。不过你别忘了,这世上还有你的家人朋友。松晏,你若是舍得眼睁睁看着他们惨死与春似旧手里,我无话可说。”

说完,他便背过了身,像是并不愿搭理两人。

松晏看着他的背影,少顷,再次问他道:“春似旧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