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4/4页)
侧福晋本想夫唱妇随,陪世子一同为简亲王侍疾,正好趁机稳固地位。奈何王爷与世子都不太待见她,俨然有视她为灾星上门的意思,打发她回自己院中待着。
正值王府众人焦头烂额之际,侧福晋自然不可能真的窝回院中享清福,便调转视线,有意去讨福晋的巧,试图分担庶务,不出意外吃了福晋的软钉子。
后来三朝回门礼时,世子担忧府中父亲妻儿,更是只陪侧福晋回府露了一面,便匆匆离去。
徒留侧福晋家中老小对着满桌子寓意红火恩爱的回门宴席,面面相觑,颜面扫地。
侧福晋连番讨好无用,频受冷落,心有不甘。
王府上下是一家人,唯独她被排斥在外。
她不敢怨怼简亲王与世子,只能捡软柿子捏。转头便恨上了世子福晋与她腹中孩儿,认定这是个祸头子。
不仅日日一袭新嫁娘装扮来给世子福晋‘请安’,还几次三番语带机锋,今日更是趁着容淖来府,准备把胎儿克亲始末一一告知。
打算借容淖的口,把一切禀给皇帝。
此事毕竟是简亲王家事,皇帝知晓后也不便过多插手,但心中必生忌讳。
如此,就算世子福晋这一胎平安诞下了简亲王府嫡长孙,此子也难入皇帝的眼,将来八成前途多舛。
侧福晋是存心要把孩子灾星的名头传出去,毁了这孩子。
容淖抿了口茶,不知该如何评价须臾之间乱成一锅粥的简亲王府。
“堂嫂放心,王府之事我定当守口如瓶。”容淖只能如此道。
“我自是信你的。”世子福晋惨然一笑,“否则岂敢把这些话宣之于口。”
容淖斟酌又道,“堂嫂,不知可否方便让我探望简王叔一面?”
容淖从不信‘巧合’二字。
她总觉得,王府突发内乱并非偶然。
世子福晋抚着小腹尴尬摇头,“实不相瞒,自王爷卧病后,我未敢前去探望。你若想去探病,只能去询问福晋或世子。”
容淖点头,陪着世子福晋用过午膳后,自觉去往从前住过的春山阁小歇。
回春山阁的路上,不出意外在道旁飞鷃亭下瞧见了一道熟悉的人影,正瘫在竹排椅里,面上盖了本杂书游记遮挡阳光,不知是醒是梦。
容淖抬脚走过去,扯下敬顺脸上的书,正好和那双疲惫的眼对上,八成是照顾简亲王累的。
敬顺懒散伸了个腰,随口唤了句六堂姐,紧接着言简意赅道,“那群塔里雅沁回子,或许跑了。”
容淖意外侧眸,她本以为会从敬顺口中听到塔里雅沁回子已经安置妥当的消息,怎知竟有变故,凝眉追问道,“你且详细说来。”
“他们被远威镖局的人以重金解救出来后,在送往漠北四公主府的途中,与远威镖局的镖师一同失踪。”敬顺打了个哈欠,顺手抹去眼角泪花,“远威镖局已另派了一拨人马北上查探找寻,迄今为止,仍旧是了无音讯。”
草原天地广阔,四顾茫茫,行差毫厘,或许方向早已离之千里,找寻不易。
容淖按捏发疼的眉心,想起上次那封信兜兜转转曾落入策棱手中,不免嫌弃道,“你当真是不靠谱。”
先丢了信,后丢了人。
敬顺不以为意反驳,“物忌全胜,事忌全美,人忌全盛。世上从无算无遗策的周全事,这点变故算什么。”
“六堂姐你若是着急把人找回来,不妨给策棱贝子去一封信,请他帮忙寻找。他如今在漠北,也勉强称得上一句地头蛇,可比镖局那三瓜两枣强上许多,反正你二人关系也不一般,上次还在山寺外约见来着。”
经上次八公主引她去内筒子河摘荷花那事后,容淖吃一堑长一智,对待策棱尤为警觉,“你此言何意?老实交代,可是策棱买通了你,让你撺掇我与他书信往来!”
容淖且记得上次两人在宫道边分开时,策棱那句意味不明的‘贪心’。
敬顺噎住,嘀咕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容淖轻蔑冷嗤,“男人的小把戏。”
敬顺倒吸一口气,扶额头疼道,“六堂姐,你真不愧是在乾清宫长大的。”
方才容淖说话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皇帝在宗室男子酒宴上,漫不经心点评过眼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