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你想要她,这件事不得不做。”◎

皇后眼睛并无震惊, 只是语气听着就来者不善。

芙潼还没回话,司沂已经拦在她前头, 冷睥着皇后。

见自家儿子把自己当仇人一样看待, 皇后气得咳喘连连,揪着衣襟口喘不上来气,脸色苍白, 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身边的人都去扶她顺背想让她好受些,皇后冷脸让人滚开,“全都滚出去!”

宫娥们迅速退了出去, 走过旁的时候,芙潼扫了一眼, 垣庆殿的宫人全都被换了,极其面生。

皇后仿佛受人挟制, 只是这人究竟是谁?居然能够挟制到皇后的头上, 在临桑之时, 璟淮哥哥只说过皇后比从前还要深居简出养病,芙潼原以为是推脱之词,现在看来竟然是真的。

皇帝不知情吗?为何没有太医前来医治?

垣庆殿内只剩下三人。

皇后吐得胆汁儿横飞,黏连在脸上, 头发散乱, 狼狈不堪, 她的症状和当时芙潼给皇帝看的病, 还有些相似。

只不过她这个更不像是中毒, 芙潼心里疑问, 人能够在一夕之间病倒吗?皇后之前看起来身体康健。

司沂始终护着芙潼, 并不上前帮衬一把, 反而用憎恶的眼神冷盯着她。

皇后眼里的伤痛转化为泪水, 滑落脸颊,强拧过头,看着司沂的脸。

最终又来质问芙潼。

“你满意了。”

小姑娘可不是从前卑躬屈膝的小姑娘了,司沂掌控在她的手里,她知道皇后在乎司沂,想戳她的心窝子,就得用司沂这把刀。

往后缩着,害怕握住司沂的手,反问,“娘娘在说什么?奴婢不明白。”

司沂将她护住,“姐姐不怕。”

乍听姐姐,皇后眼睛都瞪圆了,“姐姐?”

“司沂,你叫她姐姐?她算你那门子的姐姐?!啊?”

皇后的声音无比尖锐刺耳。

“当初本宫就说,你迟早要毁在她的手上!”

司沂不懂,皇后亲手找人配置的药,专门为了对付芙潼百毒不侵的体质,是没有解药,不能够回头的痴傻药。

眼前的人是她最出色的儿子啊,她唯一的依仗,穷尽一生的心血。

临了临老了,为了一个女人跟她反目成仇,还是她的女儿。

“姐姐....”

“你叫她姐姐,哈哈哈哈哈哈...”

皇后反复念着,又癫狂地笑。

上好的云丝蚕被褥遭她捏扯到变形,她眼里的泪水扑簌而下,像是被病痛折磨,又像是被过往折磨。

芙潼看不懂,面无表情看了一会,觉得无趣得紧,想走,皇后忽而松开了死攥着被褥的手,掌心俱是血。

她不会心疼的,如果她要是手软,今儿个所有发生的一切都会变转,说不定,司沂会为了给皇后治病,又叫她放血,而她痴傻懵愣,什么都不知道。

她才不会心软呢。

“司沂,我饿了,我们去用些膳好不好?”

一听两人要走,皇后急忙从榻上下来,可是她体虚太厉害了,完全不能自主,囫囵摔下来,更狼狈了。

皇后顾不上擦伤的手,抬眼看向芙潼,喘着气,撕扯着嗓虚道,“你和司沂去临桑查盐税,不就是想知道当年的事情吗?”

“不重要了。”芙潼说。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芙潼不止握紧拳,“邺襄已经亡了。”

“我儿子被你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心里解恨了吧。”

“娘娘言重了,这都是因果报应。”

“好一个因果报应...”,皇后的脸色变得迷茫,又呕出一口黑血,上好的地垫都脏了。

“司沂,我想吃酥糕,能不能帮我做一份?”

芙潼很少跟司沂求什么,此时此刻她还两只小手捏着他的臂腕,小女儿般的姿态晃了晃。

司沂心神愉悦,立刻应下说好,可是他又不放心把芙潼一个人留在这里,跟她打商量,“姐姐也过跟我一起吧。”

芙潼把话摊开,“我和殿下的母后有话要私说。”

她叫殿下了,是在威摄司沂。

司沂意踌躇,站在原地紧紧拉着她的手,实在不敢拿芙潼的安危来赌。

“听话。”小姑娘的声音有些严肃了。

司沂知道不能够惹她不快,越发拉紧她的手,看了看地上的皇后。

“姐姐....我在外殿等你。”

不走远,内殿有动静,他就会及时赶来。

看着司沂对芙潼毕恭毕敬的,皇后又被气得呕出了一口血。

眼看着她日薄西山,芙潼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站久了累,小姑娘就近找了圆凳子,到皇后面前坐下,翘着小细腿,笑得娇嫩艳丽,话也甜滋滋的。

“皇后娘娘有什么事情要与奴婢私说的?”

皇后这一生什么时候沦为阶下囚这样看着一个人的脚尖过。

尤其还是她和他的女儿。

芙潼托着腮帮子,看着皇后废了很大的劲,挣得浑身颤抖,冷汗连连从地上爬起来,端坐,为了维持她的姿势,手背都撑出了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