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3章 大道已孤

余正风喝着酒，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最终他才说道：“我很想知道，木琢仙帝为什么还要走回这一条大道呢。”

余正风所修练的大道，乃是出自于木琢仙帝留下的大道，但是，这一条大道并非是木琢仙帝成为仙帝的仙帝之道。

余正风的这一条大道，被称之为厌世道，这是木琢仙帝成为仙帝之后才开创的一条大道，木琢仙帝开创了这一条大道之后，他也没有去修练，他把这一条大道留下了。

余正风后来因为奇遇，才得到了木琢仙帝当年留下的秘密。

“你可以去问他。”李七夜笑着说道：“九界，或者对于你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吸引力了，你可以走出你这个小酒馆，看一下更广阔的天地，或者，你也可以去亲口问一问木琢仙帝，无敌的他，为什么还要走这一条大道。”

按道理来说，木琢仙帝已经是无敌了，他的人生也是圆满了，他完全是没有道理再去走厌世道，这样的事情，只怕任何人都无法想得清楚。

余正风不由为之沉默了一下，最后，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不想知道了，木琢仙帝是木琢仙帝，我是我。”

李七夜也只好沉默着，他默默地喝着美酒，也无法再说什么了。过了好久之后，李七夜说道：“除了等死，你还有什么企盼吗？”

“有。”余正风笑着说道：“就让我死在这里吧，能死在这出生的地方，我也是满足了，我也是无所求了，所以，我就在这里等死。”

“好吧。”李七夜不由苦笑，摇了摇头，说道：“你赢了，我也没办法了，这是你的选择。”

“不管如何说，我对大人一生感激，我留在了这里，我也知道大人曾经是好几次想挽救我，想让我走出这个小酒馆，但，只能说是我辜负了大人的期望，我只想呆在这小酒馆之中。”余正风说道。

李七夜喝了一口美酒，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或者你的想法也是对的，毕竟，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选择。死在自己的出生的地方，这没有什么不好，落叶归根。”

说到这里，李七夜不由沉默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轻轻地说道：“落叶归根，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死在自己出生的地方，也是很好的事情。但是，对于我来说，对于很多仙帝来说，这是十分奢侈的事情。又有多少仙帝曾经想过能有一天回去，死在自己出生的地方，但是，他们不能，我也不能。”

“所以说呀，这是一件好事情，能死在自己出生的地方，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奢侈的事情，而你却能实现，这也是很好。”最后，李七夜都不由一口喝尽了杯中的美酒。

“这就是大人伟大的地方，也是仙帝了不起的地方，大人想死得其所，仙帝也是想死得值得，仙帝是想死在值得他们死的地方，所以，他们坚持奋斗，大人也是永不松懈……”

说到这里，余正风十分的洒脱，坦然地笑着说道：“……仙帝之所为能成为仙帝，大人之所以能成为万古黑手，这就是你们最了不起的地方，这就是你们永远散发出光芒的人格魅力，而我却做不到，所以，我只能做到的是，就是死在我自己出生的地方。”

“或者吧，希望我能死得其所！”李七夜不由笑了起来。

余正风为李七夜满上了美酒，李七夜一口喝尽，最后笑着说道：“也罢，这些家里长家里短的，不说也罢，今天我来的第二件事，跟你弄点火种，我有一个炉子，我要用它来祭炼兵器，就缺一个火种了，所以，跟你借一点。”

“大人要的是厌世之火是吧。”余正风说道。

李七夜点了点头，说道：“世间能从哪里弄到这种最纯粹的厌世之火，也就非你这里莫属了。”

余正风二话都没有说，立好去为李七夜取火种。

最终，李七夜此行的目的也达到了，他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在离开之时，李七夜不由看了看余正风，最后只好笑着说道：“小子，日子漫长着呢，就好好等死吧，说不定未来我死得比你早。”

“大人万寿元疆。”余正风也笑着说道：“我一定会死在大人之前的。”

在临别之时，他们有着千言万语，对于他们这样的存在来说，能活到今天，能说得上话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在临别之时，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李七夜离开之后，余正风又坐回了掌柜台之内，他蜷缩着身子，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好像是睡着了一样，此时，掌柜台上的油灯依然跳动着黄豆大小的灯光，这昏暗得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是那么的不真切。

一个老人，一个小酒馆，就这样的寂静，它在这样的一个小巷之中，似乎永远都没有人去留意它，永远都没有人去注意它，它就这样一直存在着，一直到死亡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