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宫廷岁月152(第2/4页)
“...御医们开始时说不准,争论了一番tຊ,才说可能是食病。有些饮食别人用了无事,有人却是不能碰的。虽然不知道杧果是不是娘娘不能吃的,但奴婢们数了这几日娘娘吃过的喝过的,都是旧有的,当不会有错。只有这杧果......”
这时也有太医被‘推’出来给郭敞回话了,郭敞当即逼问道:“你们说顺仪这是害了食病,因食杧果所致。既然知晓了病因,可有应对?顺仪如今又如何了,何时可以好转?”
太医战战兢兢,不敢说现在的情况,但郭敞盯着一定要个准确说法,他又不能不说。只能有些吞吞吐吐地道:“回、回官家的话,臣等、臣等已经用了汤剂。只是食病与食病也不同,寻常食病少有顺仪娘娘这般厉害的,一般只是寻常瘙痒起疹或者腹泻一两回而已。这、这般也不必如何医治,只要那几日少用些发物,不许饮酒,也就是了。”
“今后、今后记着不要吃那些饮食,就不会、不会有事了。”
“再有,杧果中原少见,因杧果而有的食病,便是医书上也未曾记载。娘娘这样,臣等实、实不知如何是好...眼下只是用了一样汤剂、一样外敷药膏,为的是镇痛止痒,原也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无法治本......”
说到后头,太医的声音已经有些发抖了。这不是他胆子小、见识少,在宫廷做大夫,治疗的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一群人,‘医闹’是从来不会少的,‘医闹’的强度也非寻常可比。真要是胆子小,根本不可能在太医院长久呆下去。
而且大夫也不是神,哪怕是医学相对发达了很多的现代,也多的是绝症,更不必说古代的医生了。所以对医治宫里的贵人们无能为力,御医们或多或少也会遇到,不能说没有经验。
眼下这位太医如此,还是郭敞给他的压力太大了。从他开始回话起,郭敞便目光沉沉地盯着他,随着他回话目光就越来越重——以皇帝来说,郭敞并不是那种脾气很大的类型。他当然‘说一不二’,但总的来说是讲道理的。
臣子们一般不会畏惧他畏惧地做不好事,不过当下显然不是一般情况。
他始终是个‘皇帝’,是天子,所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一个手握近乎无限的权力,动辄可以决定百万人生活与生死的人,他的喜怒哀乐不再是普通的喜怒哀乐,而都蕴含着巨大的能量!
面对这样巨大的能量,就像是面对一座火山。当它安静的时候,山脚下的居民还可以一边警惕,一边小心维持着平静生活。甚至因为火山灰等原因,土地更加肥沃,生活地比普通人更好。可一旦火山爆发,一切就都毁了!见证这一幕的山脚居民,不可能不畏惧。
郭敞难看的脸色似乎在酝酿某种可怕的风暴,但他一时什么都没说,这反而让其他人更紧张了。于是寝房外的空气越来越紧张、越来越沉重,仿佛要凝结成固体了一样!就在所有人快要气都不敢出时,郭敞终于动了。
他没有责骂、恐吓太医,不再管劝说的人,径直就走进了玉殿的寝房。原本屋子里的太医和宫人,没料到官家会进来,一时之间行礼有些参差不齐,而且能感受到强烈的不安——在素娥躺在床上,情形糟糕的前提下,没人不害怕因此发怒的皇帝。
郭敞一点儿不犹豫,根本没管跪倒一片的宫人和太医,大步走到了床榻跟前。为了方便太医诊治,这时床帐是拉起来的,床头旁原本擦药的宫女让开位置后,郭敞就能很清楚地看到此时的素娥了。
说实话,素娥看上去很不好,整个人水肿了起来。特别是那张脸,原本是流畅的鹅蛋形,现在肿成了发面馒头,脸颊红通通地鼓了起来。那红还不是发烧了后那种红晕,而是一片一片不均匀的斑块,仿佛是画家拙劣的涂抹。
那些红色的斑块上还有挤挤挨挨着的细小丘疹,有些人看不得这些的,看一眼也要半边身子发麻!
郭敞平常也不是太能看这些,但这次却是在发麻了一下后,立刻坐在了床边。他想要握住素娥的手,又怕碰了手背上的疹子,叫她疼痛。只能凑近了在她耳边道:“素娥?素娥?可还能听到朕的声音......”
郭敞确实被素娥现在的样子吓了一下,但在最初的自然反应后,他很快就不在乎那些了。相比起素娥容貌损毁的可惜、不适之类情绪,强烈的忧虑和痛苦抢先挤占了他全身——情况如此严重,让郭敞模模糊糊意识到,素娥可能熬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