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5/6页)
“那不行。我喜欢的栗清圆,她读了那么多的书,我遇到她的时候,她就是有名有姓有本事的。嫁给我,变成个只能守在家里的女人,某某太太,那才是真正的鱼眼睛了。”冯镜衡再道,“经验也告诉我,任何人都不能闲着,一来会生病,二来会生变。”
栗清圆一秒听出玄机来,“你说你哥嫂?”
冯镜衡不置可否。放下手里的东西,抽湿巾擦手,走过来,站在沙发后头,看她在看的电视,“朱青读书不差的。生下家家,就一直待在家里。”
越高床软枕,越疑心生暗鬼。
冯镜衡擦拭过的手,来摸栗清圆的头顶,他冷静的声音,寂寂传来,“那样还不如你父母这样呢。”
天太晚了,外面也风声紧得很。实在不便出门,冯镜衡为了陪栗清圆看电视,心血来潮,要给她调酒喝。
栗清圆笑着问他,“你会吗?”
“把吗去掉。我喝酒的时候,你还缠着你小舅哭鼻子要跟人家孔颖和好呢。”
栗清圆骂他不学好。
冯镜衡痛快点头,问她要喝什么?
听到栗清圆说,玛格丽特。
他就知道她连酒吧都鲜少去。就知道个玛格丽特。
然而还是很认真地去准备了,这里的HomeBar,基酒应有尽有。甚至冻杯与冰块都是现成的。
冯镜衡三下五除二的给栗清圆调好一杯玛格丽特,迁就她的口味,甚至杯口的滚盐也只滚了一半。
龙舌兰与君度橙酒被青柠的酸与香激发着,啜一口,配合着一点盐边,口腔辐射到脑海的瞬间记忆是无穷无边的。
栗清圆甚至觉得他调得跟外面卖的也没多大区别。
冯镜衡给自己调了个shot,经他改刀过的冰块甚至还带着一层霜,最佳口感的时候,投进shot杯里,无任何利口酒、糖浆,纯饮加冰的龙舌兰。
这是他一向饮酒的习惯。
一齐回到沙发上小酌看电视的时候,栗清圆拿他的火机点蚊香,因为她开窗许久的缘故。
屋子里当真有蚊子飞来飞去。
冯镜衡再一次笑话她,怎么想得起来这些犄角旮旯的东西的。
栗清圆穿着自己的睡衣,一只手里点火,一只手里举着盘最朴素的蚊香,明明最寻常的场景,被她散发、赤脚,不声不响认真对待着,生生折腾出点天荒地老的意味。
火点着了,她甚至对着那燃着的猩红再吹了吹,最后架在蚊香盘上。
栗清圆的解释是,她爱这种蚊香的味道,无来由地,好像直接代表着夏天。
冯镜衡提醒她,“放高点。待会七七被烫到了。”
还真是。
最后没办法,两个人把蚊香端回了房里。
栗清圆也改成了用她的平板继续看剧,明明是个再老不过甚至风靡一时的电视剧,冯镜衡说他没看过。
等栗清圆洗漱完回来,听到短暂观剧人的刻薄点评:
既然这个妃子有这么起死回生的药,那她爹为什么不上供这个药作为休战讲和的条件呢,
要上供她。
而且事实也证明了,皇帝压根不缺她这一个。瞎折腾。
栗清圆烦死商人理中客了,说那就没这个故事了呀!
她只喝了一杯酒,闹得脸上红扑扑的。再嫌弃人的样子,冯镜衡只觉好笑,他坐在被子上,栗清圆掀不动,就要他起开。
外面风声四面八方般地来,试图瓦解这座风雨花园般地摧枯拉朽。
然而,屋子里的主人,岿然不动。
他依旧坐在软被上,任由身边人拉不动。
身上沾着薄薄的一层酒气,也逐渐习惯着她口里代表着夏天的古早蚊香。
房里只开着两端的床头灯,这对称的两束微弱光芒,像极了对称的两个人。
冯镜衡难得的沉默,是认认真真甚至带着些遐思缥缈的样子。
这样的对阵里,栗清圆本不该败北的。她纯粹鄙夷某人的一些伎俩,比如这样撒娇卖乖地不作声。
他再不让她掀动被子。
于是,先破功的人拿枕头扔了他。
“你起来呀,像只狗一样,盯着人,干嘛。我脸上有字还是有钱?”
冯氏的狡诈说来就来,“嗯,你不盯我怎么知道我盯你呢。”
“少来。我累了,要睡觉。”
有人即刻乖张地笑了笑。
栗清圆便是在这无法无天的笑里来推倒他的,她原本只是想推搡他一下,没想到人高马大的人一下就被放倒了。
还反过来怪她,“吃什么了,力气这么大,怎么这么壮实的啊。”
栗清圆更气了,拣起那个枕头,赤脚爬上床,便要来“捂死”这个人。
躺着的人,如同在浴缸那会儿一样,他甘愿死在她手里,为她奄奄完最后一息。
于是,任由栗清圆把羽绒枕头捂在他脸上。
栗清圆也不知道胡闹了有没有一分钟,总之,谁捂她三十秒,她都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