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3/5页)
温禾安平常太温和,不摆半点架子,总是笑吟吟的不跟人计较,谁知道打完架后性情一下子来个惊天反转,如此极端,让人忍不住去探究,究竟哪个才是她的真面貌。
他凝眉思索的时候,温禾安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她给商淮倒了一杯,继而捧着茶盏回了自己的座椅。
商淮看了看陆屿然,又看了看她,若有所思地抚了抚下巴,在座诸位,现在也只有他敢开这个头发问:“二少主今夜石破天惊,今后……是个什
么打算?”
温禾安看了看陆屿然,抿了口热茶,指尖被烫得发红,话语认真:“日后别叫二少主了,唤我姓名吧。”
“至于打算,暂时还没想好,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不过。”她莞尔:“才和你们家公子谈了场交易,大概要先跟着大家混一段日子。”
“真闹翻了啊?”观她行事分析揣测得出结论是一回事,听到本人亲口承认又是一回事,商淮忍不住挑挑眉:“我看那夜在一品春,你对那几位长老尚还手下留情,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也正是另外两位天纵队正副指挥使关心的。
温禾安不太喜欢将私事袒露人前,但此事没办法,不止是日后免不住要和这几人打交道,而是她得说给罗青山听。思及此,她眉尖浅浅簇起来,声音清得像早春竹叶上的一点莹润露珠,徐徐道来:“我十一岁回天都,彼时才开灵窍,又逢至亲去世,浑浑噩噩,应对不堪,对天都内外之事一概不知,温家圣者见我如此,吩咐左右命我之待遇,称谓,一与温流光等同。”
“隔年。圣者为族中后人测灵窍根骨,测出我为千窍之体。”温禾安说着觉得好笑,勾了下唇角。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温禾安自顾自说:“同年,温流光吩咐左右亲信将我掳走,出天都,绕路上王庭,一路抵西,昼夜兼程走了三四日。”
时至今日,她已能将此事轻描淡写描述出来,半字不提这路上的惊骇,惧怕,苦楚,“温家圣者与亲信到的时候,我已经晕倒了,再睁开眼,见自己回到了天都,只是尚来不及说话,便毒发了。”
罗青山对“毒”字十分敏感,温禾安正巧也在看他,当即颔首,轻声道:“是杜鹃连里。”
“前些时日向公子请教的杜鹃连里与雪盏,确实都是发作在我身上的毒。那日问公子的事,也非空穴来风,随口杜撰,当真是……确有其事。”
罗青山脸上的惊讶已经不能用惊涛骇浪来形容,他怔怔坐了一会,只觉后面事情大概都与自己无关了,干脆凝眉细想,最后无声挑开药箱,须臾间就已抓了数十种毒丸出来放在自己手中掂量。
商淮抓着椅子不动声色离他远了几寸,听温禾安继续说:“我与温流光结怨已深,我一直以为这毒是她下的,从未想过有别的可能。但今夜她告诉了我一些真相,说这毒出自温家圣者之手。培养我也不是因为那点血缘之情,是因为在带我回来的那刻起就知道我是千窍之体,他们想等到一个成熟的,选择了强大防御之力做第八感的千窍之体,用以成就温流光的杀戮双感。”
“什么意思。”商淮一时觉得脑子不够用,他问:“千窍之体无师自通,适应百家,这我知道,但它为什么能成就双感。”
罗青山是唯一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他一边打量着药箱里琳琅满目的毒,一边脱口而出:“因为它适应百家。杀戮双感强归强,却有失控的风险,千窍之体若是完全成长起来,再选个稳妥的,强防御之力的第八感,将它剥夺移植出来,植入温流光的体内。如此一来,失控之时,千窍之体就会将杀戮之意困住,她能真正做到情绪稳定,转换自如。”
陆屿然原本静谧无声地听,心中不是没有疑问,“至亲”是谁,但一直引而不发,没想在人前提她的伤心事,此时手指微顿,掀了下眼,语调一时冷到极点:“剥夺?”
商淮大开眼界:“还有这种说法?那我若是有意,岂不也能用这种方法集齐八感?”
罗青山自然先回答陆屿然的问题:“公子,此术阴邪,二、禾安姑娘这样的修为,若要完整剥夺,需要圣者出手了,而且也有不小的风险,是一手险招。”说罢,他才清醒地击退商淮不切实际的想象:“你算了,你没有第八感,还有,没有圣者为你出手,太划不来了。”
商淮深深吸了口气。
陆屿然看向温禾安,她现在好像完全调整好情绪了,见他看过来,也扭头看他,知道他想问什么,一根手指往喉咙下比了比,动作很有点俏皮的从容:“我当然生气,所以把能杀的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