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醉鱼(第2/5页)

这一处茅草屋和酱油坊一样,是农家小院改造。

农庄里,这种院子最多。

自家住的宅院有空房,江知与没给他们住。

这么多外男,他想想就皱眉。

谢星珩哄好了老婆,还在记仇。

站在院子外,隔着竹札的院门,对里边喊话。

“有人吗?我是谢星珩,我来找你们叙旧,快点出来!”

逃到丰州的书生,加上谢星珩,一共七个。

七个里边,又有一个是寒门学子。

根据原身记忆,加上谢星珩自己了解的,这位寒门学子简称地主家的儿子。

天热,他们也没有银两去娱乐。

在农庄里待着,读读书,睡睡觉,吃饭时配着一碗小酒,喝着喝着就聊天。

喝多了肠子直,说了许多酸话。

前几天开始,他们就十分担心谢星珩或者他家夫郎、农庄的主事人江知与会找上门。

过了几天的安生日子,都给忘了。

现在三个在睡午觉,两个在读书,还有一个“离岗”,不知所踪。

两个读书的听见是谢星珩,一下慌了——他从前在书院就不是个好惹的人!

他俩急忙忙去把另三个叫起来,穿个衣裳的功夫,谢星珩又叫了两回门,不耐烦,直接把院门踹开了。

“又不是小媳妇,一个个的害羞什么?我是没见过你们吗?”

江知与第一次见他,就知道他处事很“彪”,他拉着谢星珩胳膊劝架。

“别急,别急,他们是夸了你的……都说你读书勤奋刻苦,十分认真,满县学子没一个比得了你!”

谢星珩:“……”

我要这种夸赞做什么。

捧杀。

不如说他是个懒鬼馋货。

今天过来,谢星珩捡到了一个“活体教材”。

问:“谁说我勾搭小哥儿小姐儿?”

答:“许行之。”

问:“谁说我骗财?”

答:“许行之。”

问:“谁说我有旧相识、老相好?”

还是许行之。

谢星珩目光横扫:“许行之呢?”

五个书生齐声回话:“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还不忘扣锅:“可能是去给你造谣了!”

谢星珩:“……”

当我傻呢?

江知与听到这里,眉头皱起。

这些人也太不仗义了。玉昭姐姐明明是跟好几个书生比对了信息,哪能只有一个许行之?

许行之人品怎样另说,这五个人的人品绝对不好。

谢星珩带着江知与气哼哼走人,说要去找许行之算账。

江知与给他面子,走远了才劝他再看看。

谢星珩应下。

“小鱼,你也长个心眼,以后多人共事,你不在,也得有个亲信在,别让人给坑了。”

江知与怔怔点头,他早知道。

不过他学会的方式,是在家里。

三叔家的孩子总合伙欺负他,乱七八糟的跟他说消息。

一群孩子在一起,他不是穿错了衣服就是说错了话,更有别人出错,大家一起指责他的时候。

经商的命贱,家里长辈都拉偏架。

他手心都要被打烂了,膝盖跪得失去知觉。

从最初的倔强,到后来的熟稔认错,也算成长。

后边常黏着大堂哥江致微,这情况才好转,所以一个场子里,没有向着他的人,他就不去。

很多事,都是他自个儿吃亏了摸索出来的。听见谢星珩教他,他心里很受用。

和父亲、和爹爹给他的感觉不一样。

他问:“那还找许行之算账吗?”

当然不用。

可怜的背锅侠,放过他吧。

谢星珩不是标准意义上的好人,但他也不愿意得罪小人。

目前而言,只是小摩擦。加上正在赈灾期间,为牌匾,能忍则忍,以免节外生枝。

他算着他们几个的日薪,再算算去京都的盘缠花销,问江知与:“你有承诺过会给他们盘缠,送他们去考乡试吗?”

江知与摇头:“没呢。”

给封红包、生活上给点便利,是最基础的善意,也是最浅层的投资。

说难听点,那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这是不指望回报的。

正经的在一个书生身上押宝,则是多方考量。除却知根知底、家逢变故这种特殊情况,其他都要检视人品,看看才学。

人品差,不记恩情,还算好的。更有自尊心强的白眼狼,当时不说,拿了银钱又要脸,翻身以后回来报复,说被看不起了。

才学就不用说,没才学,想扶都扶不起。

所以他家最通常的投资,都只在浅层,结个善缘罢了。

别的方面,他家极少出手。

有江致微在,结交书生的事,可以委婉着来。

外人也不知道三叔跟他们家的关系闹僵了,示好的不在少数,不用他们上赶着去。

谢星珩说:“有资格考的,到时捎带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