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程时,魏祁明显喝了酒,身上带着些许酒味,不知是不是有些不舒服,他端坐在车厢中,靠着车厢闭目养神。

宋胭静静坐在一旁,不敢打扰。

直到行至一片商铺林立的繁华街道,魏祁睁眼往外看了一会儿,随后才放下车窗帘子。

宋胭犹豫着,是不是现在开口,没想到他却又拿起了身旁的书。

她便作罢了,不愿打扰他。

他却在打开书时看向她,抬眼问:“有事?”

宋胭不知他从哪里看出她有事想说,只能暗暗佩服他的敏锐,便问:“曦姐儿说亲了吗?”

“未曾。”魏祁回道。

宋姻便斟酌着用词回道:“刚才在后院碰到了我三姨妈,三姨父师母正同姨妈在一起,就与我姨妈说她有个侄儿,是海宁黄家的,十九岁,去年才中了进士,还未娶亲,便想打听打听曦姐儿,问问国公府的意思,于是让我姨妈递话,来问我。”

“海宁黄家?”魏祁道:“倒是书香门第,家风极好。”

“是,姨妈也这样说。”

魏祁问:“曦姐儿是不是太小了些?”

宋胭连忙道:“我说过了,就算能订下来,也至少得十五才能成婚,姨妈说会同那边说,想必他们也知道曦姐儿大致的年龄,心里有准备。”

魏祁“嗯”了一声:“你是她母亲,就看着办吧。”说完翻开手上的书看了起来。

宋胭却不解:“看着……办?”

她怎么看着办,她又不是曦姐儿亲娘。

魏祁回答:“要么去问问母亲也行。”说完又低下了头。很明显书上的东西比他女儿的婚事重要。

宋胭很无奈,男人都是这样的吗?元配不在了,就把女儿的婚事交给后娘?

但很明显魏祁不欲继续这个话题,她只能后面再去问问婆婆。

内心叹息,她保持了安静。

没一会儿,魏祁却放下书,揉了揉太阳穴。

想来想去,她觉得还是要关心一下,便道:“大爷连日为操劳,还是要多休息。”

魏祁抬眼看她,点点头:“盛情难却,多喝了几杯酒。”

说完又补充:“这几日确实有些忙,晚一些,我去你那边。”

宋胭:……

半晌她才意识到,他是不是以为她在暗示他、催他去她那里过夜?

她可完全不是这意思!

但总不能和他说“不,你还是别过来吧”,她当然知道,不管他想不想来,她都要表现出很想他来,日日在房中等着他的样子。

她只好低下头,假装不好意思——也确实有些不好意思,将自己恼恨的情绪藏了下来。

晚上,他果真是来了。

不早不晚,正好适合完成夫妻之礼后再入睡。

到这会儿,宋胭突然想起小时候她家附近有个小傻子,别人说是他爹太爱喝酒,日日烂醉如泥,所以生了个傻子。

所以酒后是不适合有孩子吧?

但她也不敢说,看他的神色,倒也不像喝很多。

一切都与往日一样,熄了灯,两人在黑暗中成事,他仍如平常一样不慌不忙,井井有条,只是呼吸微微加重,而她紧紧咬住唇,抓着枕头或是被子之类的东西隐忍,唯恐自己发出一点点不好的声音,也只有呼吸忍无可忍,凌乱得一塌糊涂,甚至到最后只能张了嘴巴大口喘息。

两人已经好几次了,一切她都熟悉,但这一次却有些不同。

时间太长了,该到结束的时间却迟迟没结束,她只觉腿酸疼,体力越来越不支,却又不敢问什么时候才好。

熬着熬着,她都想哭,头一点一点前移,撞到了床头的架子上,疼得她“咝”一声,随即又被拽了下去,然后继续。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整个人都无力地瘫着,像个烂泥娃娃一样任由折腾,明明觉得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却每一下都要大口呼吸,这让她失去了克制的力气,不经意就轻泣了一声。

已然如此,她实在受不住,索性用破碎的娇音问:“还……有多久?”

顿了顿,他道:“抱歉,就快了。”

说罢,一番疾风骤雨,终于结束。

宋胭早已意识模糊,连一根头发丝儿都不想动,用最后一丝力气拉过被子将自己盖了盖,然后便如雪融成水一样化在了那儿。

魏祁下床点燃蜡烛,去浴房清洗,待回来,便见红绡帐内,橘红烛光照着,女人如雨后牡丹般残落地躺着,乌发铺散在枕间,脸颊带着娇红,寝衣散乱,胸衣松松垮垮,露了一抹皎色也不知,草草盖了一角被子,露着下面光洁的腿。

以往在他点灯之后,她早已穿好了寝衣,乖乖坐在床头,这一次却是……

大概时间着实太长,她是真累了。

他不觉站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倾身过来,替她将被子盖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