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3页)

结果到后半夜,两人却被一阵叫声吵醒。

是晚上值夜的夏桑,在门外叫人,还叫得急,说是宫里来人了,让魏祁赶紧进宫去。

魏祁从床上起身,宋胭迷迷糊糊的问他:“怎么回事,这么晚能有什么事?皇上他不用睡觉的吗?”

魏祁也没完全清醒,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道:“不知道,既是宫里来人,只能先去了再说。”说着下床,替她将被子拉好:“你再睡吧。”

“嗯……”

宋胭没再管这些,很快又睡过去,也不知道魏祁什么时候走的。

等到第二天天明,她再想这事,怎么都觉得奇怪。

宫里怎么会半夜召他呢?难不成圣上夜里突然想到什么改革的事,所以要找他?

或者,哪里打仗了?

宋胭觉得这个猜测很有可能,前不久就听说西域内战,她有些担心。

结果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消息,京城戒严了,各大城门突然就封禁,重兵把守,要查身份文牒才能通行,出去还好一些,进来查得极严。

宋胭越想越不安,就去万寿堂给国公爷请安,和国公爷说了魏祁被夜召的事。

国公爷也觉得奇怪,问:“现在还没回来?”

宋胭摇头:“没呢。”

“那过来传话的,是哪个宫里的人?”

宋胭却是不知道,但想着魏祁应该是认识的,定是皇上身边的人。

国公爷自语:“打仗……哪里打仗呢?莫非是那黄天教闹事,或是京城要有什么动静?”

思忖好一会儿,国公爷也没有眉目,只能让宋胭等着,没想到等到中午魏祁也没回来。

宋胭越来越拿不准,因为据她所知,若是问罪也好像是这种突然来人,又没消息的,可惜她不认识什么宫里的人,不知怎么打听。

结果没一会儿,宫中又来了个太监,拿着中宫令牌,召国公爷进宫,与此同时,又一批禁卫军过来,拿着内阁文书,一个不落,将国公府有官职在身的人全请走了。

这会儿任谁都知道出事了,但好在并不是魏家出事,而是京中出事,因为府上人去外面打听了一圈,发现别家做官的也被叫走了。

就在一片猜测中,正好是日落西山时,皇家寺庙白云寺响起了浑厚的钟声,绵延不停,好久人们才意识到,这是丧钟。

皇帝驾崩了。

宋胭怔怔看着门外,听着那一阵一阵的钟声,不禁想起昨夜那远处的明黄色身影。

昨夜还与民同庆上元节,今日就……不,不是今日,是昨天半夜,昨天半夜皇上就驾崩了。

怎会如此突然?

她用了很长时间来接受皇帝驾崩的事,然后又开始想这事对国公府的影响,想着想着,就想起魏祁一直主持的兵部改革。

她也读过史书,知道但凡改革,动作越大越不易,皇上算是有谋略有手段的铁腕皇帝,改革是他一力推行的,如今他骤然驾崩,会影响改革么?

原本觉得是皇帝驾崩,不是魏祁出事,她安了心,现在一想,又开始担心起来。

胡思乱想片刻,才想起皇帝殡天,天下大丧,府上还是公爵,挂白灯丧幡扯白布是免不了的,其他要注意的她还不知道,得去问婆婆或是二婶,便开始忙起来。

没一会儿,二老爷身边的小厮过来,要拿衣物被褥过去,说是要在午门进行斋戒,家中便给被召出去的男人们都备了被褥行李,让人送过去。

宋胭也不知魏祁是在宫里,还是在兵部,只是如今正月还没过,天寒地冻,担心他冷,拿了两三床厚被子让人送去,等到傍晚,下人们回来了,得到消息,国公爷这些王公封爵在奉天殿守灵、斋戒,魏祁在内阁,其余二老爷三老爷这些闲职在午门。

别家府上也差不多,当官的都被召到了各自衙门或是禁中,穿着轻甲的禁卫也是来来往往,一副紧张肃穆模样。

直到第二天,国公爷先回来,再到第三天,二老爷三老爷他们也回来了,开始在家中服丧,好容易盼到下午,魏祁终于回来了。

宋胭见他似乎有些受寒,先让他喝了碗姜汤,然后让他去沐浴,一边给他拿衣服,一边在旁边不忿道:“哪有这样的,宫里或是内阁,又没有让人睡的地方,天又冷,就让人一连打三天地铺,也不知是谁定的,我听说先帝殡天时也没这样!”

魏祁有些疲惫,勉强露出一丝笑,坐在浴桶里回道:“圣上是暴毙,驾崩得太突然,宫中都慌了,这才着急召内阁诸臣进宫去商议,这几日也是怕有人有不臣之心,趁机作乱。”

他这般解释,她就知道了,也就不再说什么,让他待会儿再喝碗药,免得风寒愈加严重。

魏祁沐浴完换好衣服,乖乖将药喝了,府上也是斋戒,但肯定比衙门里的清粥咸菜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