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第三者(第4/5页)
至于卫虞,她与秦枝月是多年的朋友。
曦珠在旁侧,看到秦枝月低低哭泣,拉着卫虞的手,说是哥哥不愿意帮说与卫陵的婚事,还说过段时日,要给她找门婚事了。
不过还是小姑娘呢,早忘了从前对曦珠的敌意,如今更令她恨的,是那个无情的哥哥。
纵使镇国公和国公夫人不答应卫陵娶她,还与卫陵说亲那白梦茹,但终归是公府的想法。如今,就连血脉相连的哥哥,也不再赞成,昨日又斥责了她一顿。
秦枝月心里难受极了,哪怕得知卫陵今日来了宴席,她满脑子都是哥哥骂她的那些话。
自从回京后,哥哥就不一样了。
再听到前院传来的那些恭贺哥哥升官的笑声,她的泪水更是气地冒出来,不断往脸下淌。
卫虞只得搂住她安慰。
曦珠不好待她们旁边,只得对卫虞道:“我往别处去,一会再来找你。”
卫虞有些不好意思,但无可奈何地看秦枝月,还是点头了。
曦珠便和青坠在园子里走。
她并不往哪处人少的地方去,就在姑娘们聚集的地方,在一丛洁白的夏菊旁,寻个石凳坐下。
哪怕与她们不熟,更与她们没话说,再或听到她们的议论里有自己的名,曦珠还是安然地坐着,不受所扰,更没放心上,只是看着四周景色。
已近昏时,远空漫铺绯橘的霞云,光晕照落园子成片的树冠之上,从万万千千的缝隙,撕碎成光斑,倒映在绚烂盛开的菊花上。
秦家的园子,比起卫家的,小了不少,没有昂贵的花木,但处处透着雅致。
曦珠观望着,与青坠时不时说着话。
直到秦家的丫鬟们给各位小姐送来解渴的瓜果饮子,也有一个穿碧裙的圆脸丫鬟手端呈盘,来到了曦珠的身边,却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住,那装了乌梅饮子的白瓷碗倾倒,汤水洋洒地泼了曦珠一裙子。
圆脸丫鬟立即跪地告罪,并说:“姑娘,我带你去换身裙子吧。”
曦珠怔愣住,低头看荼白裙上的大片紫红,还有冰凉蔓延在大腿上。青坠没忍住骂了声丫鬟。
她抿紧唇,又看向丫鬟,好半晌没动一下。
隔得不远,那些姑娘们瞧到这边的动静,都说了起来。
曦珠心里的不安更盛,这般伎俩……
若这不是秦府,她绝不会如此想,可偏生异常太多,她不得不多想。
但想的再多,却只能起身。
因无论如何,这身脏了的裙都得换下。
她带着青坠,跟随丫鬟,找一个厢房更换。
一路上,走在陌生的路上,途径陌生的景,曦珠的神经愈发紧绷。
*
“公子,你快下来!”
“别爬那么高,要是摔下来,可怎么是好啊!”
“快些下来,别在这儿了,倘若大人知道了,会生气的呀!”
“哎呦喂,别管那只猫了。”
……
一个仆妇和两个丫鬟,在树下仰望淡紫蓬花里,那个穿青衣的少年,叫苦不迭地劝照秀快些下来。
今日大好的日子,府里哪处都在忙碌,谁知那只玳瑁猫会跑来西南角落的这处禁地,窜跳上树,却不敢下来了。
五十多岁的仆妇劝说不动,累地满头大汗,眼睛瞟到树旁的三层绣楼,上面贴满了黄符,朱砂歪歪扭扭地,如同干涸的鲜血,一张叠着一张,将门窗都给封死,心里越是发怵。
她年纪大些,知道曾发生在这处的骇闻。
绣楼曾住着秦老爷的妹妹,夭桃浓李的相貌,而小姐确实不守本分,竟与一个戏子私通,意欲逃跑,结果被秦老爷抓了回来,从此关在绣楼,人不知何时变得疯了,整夜唱戏,弄得府上人心惶惶。
后来,兴许唱戏多了,小姐就哑了。
再后来的哪一天,小姐上吊自杀。
秦老爷为了镇压亡魂,请来一群道士,将这座湖边的红木绣楼给贴满了符纸。之后,秦老爷更是自己都入道,到潭龙观当道士去。
仆妇只觉渗人的慌,喘好几口气,可又对还趴在树干上,伸长着手,要去救枝头白猫的照秀无可奈何。
倘若人从树上摔下来,坏了哪点,她可担不起责。
赶忙让一个丫鬟去把夫人请过来。
照秀听到了树下那些吵人的声音,但他没有理会,等一点点从树干上爬过去,将颤巍巍要掉下树的猫儿,一把捞进怀里,他大松一口气,双眸弯起,昳丽的面容展露出笑容。
他累地没力气下去了,索性坐在苦楝树上,怀里抱着还在瑟瑟发抖的猫儿,抚摸它因害怕而直立的白毛,柔声说:“与你说过别爬高的,下回可别这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