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跪祠堂(第2/4页)
是比之前好些,但未痊愈。
从进屋起,卫远的吃惊迟迟不退,他算是明白过来,为何那次与陆家的相看当晚,父亲会传黄孟到书房,再是那个矮小戴纱的男人。
后来他问及此事,父亲并未对他坦白,原是如此。
一时看向三弟的眼神,都难言几分。
卫旷听过黄孟的话,心下松口气,却再生怒火。
不过因为表白姑娘家,被拒后,就弄成这般样子,委实窝囊至极!
“你说,你这病是因那回秋猎弄成的?”
卫陵抬起萎靡的脸,冷笑道:“我这伤追根究底,便是因为她,难道她不该负责到底,赔我一个媳妇?”
黄孟忙将自己缩到角落,又是一桩贵门阴私。
卫远想起之前,半眯起眸,睐目观看三弟。
卫旷气地险些犯病,指人大骂:“我卫旷如何有你这样不耻的儿子!”
“我是无耻,但现今她已是我的人了。”
卫陵抬手,抹过从额角流到眼尾的血,擦在袖上,悠悠道:“爹,您要真不同意,我也说了,我和她离开公府。家里三个儿子,少我这个没用的混账,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还少惹您生气动火,不是挺好?”
简直滑稽!
*
杨毓与元嬷嬷赶到春月庭院门时,想到小儿子说的混话,都有些难以前行。
但到底走了进去。
青坠见到国公夫人,忙不迭跪倒在廊下。
杨毓俯视她一眼,先进屋去。
自姑娘回来,一直躺在床上,朝向里面,问话也不说。
蓉娘担忧整夜,但瞧她那般,还有身上的青紫伤痕,不敢再问。想到夫人离世前的交代,又生气又难过地陪坐床畔,难免掉下泪来。
透过半开的疏窗,看到过来的两人,赶紧蘸干泪水,轻步朝外去。
杨毓见到蓉娘不虞的神色,似在问罪,心里有愧,先缓声道:“我去看看曦珠。”
蓉娘哪里能阻,声调却是冷的。
“她受得委屈,回来后连与我都没说话。”
杨毓更觉羞愧,为自己的儿子。
她绕过须弥式独扇插屏,走进内室,便见缥碧色的纱帐内,静卧着一个纤弱的影。
荼白的裙尾曳垂床沿,微卷的乌发落在素色被褥上,背对着枕在床上,身形单薄可怜。
杨毓慢步走过去,坐在蓉娘适才坐的圆凳上,还未开口,已先看到瓷白后颈上,被闷热天气沁出的细汗里,那些斑青的痕迹。
还有一处,似被利器划伤,拉出一条长线,直往衣襟里侧。
她霎时心疼起来,记起玉莲给她写的那封绝笔信,让她好好照顾曦珠。
可如今,却是她那小儿子造下的孽!
“曦珠,转头来让姨母看看。”
杨毓抚上她纤细的肩,轻柔地叫了一声。
床上的人却没有转身,仍在缄默。
昨日窗外大雨,树影灰暗狂摇,隐约雷鸣。
屋内暗蓝帐内,光芒微弱,她抑制不住地想要他,可他忍地眼睛充血,强压着自己的欲,只埋首帮她。
她难捱地勾缠他,他却忍耐地连衣裳都没脱。
她还记得。
便在那时,她告诉了他前世的那些事。
也记得最后他抱她去沐浴时,那声低低的“对不起。”
他以为她睡着了,但她还有那么一丝清醒在。
曦珠清楚身后的姨母都看见了什么。
其实是她想要的卫陵,但她知道不能说。
她得配合卫陵,演好这场戏。
她不想落到秦家。
“你以为卫家对你多好?过去的一世便算了,这世,我不过提了结亲的事,再让我的岳丈去与卫旷说两句话,卫旷和杨毓便有些意动了,不若你能来我秦府的宴请,落了我的陷阱?”
秦令筠的话再次涌入耳中。
宴会上姨母与姚佩君的相谈甚欢,仿若出现眼前。
曦珠心里生出淡淡的厌烦来。
任由背后接连两声关切,她都没有回头。
听他的,不用去管姨母,也不用去管公府其他人。
他说过的,等所有的事都结束,就可以回津州,不用再在京城了。
直到脚步声再次轻轻响起,渐行渐远,出去了。
而后听到蓉娘隐绰的哭腔。
“柳家是没人了,但没道理这么糟践人的,您看看成什么样了……当初夫人是念起您,才来托付的……以后还能嫁人?大不了咱们回家去,柳家的宅院还在,也比在这里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