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一个故事(十八)(第2/4页)

这一天傍晚,天刚擦黑的时候,司明明在客厅练习瑜伽体式,苏景秋半躺在沙发上养腰。他实在无聊,就看司明明。看着看着就觉得自己心真的很脏,好好的瑜伽动作被他看出了乱七八糟的念头。

正在上犬式的司明明,察觉到后背上有点热,回过头看到苏景秋不知何时坐在她瑜伽垫子下方,掌心贴住了她的后背。司明明好生烦恼,挥了一下手,像挥苍蝇:“你给我回沙发上去!”

苏景秋也不说话,人贴上去,手绕到她身前。

司明明胸一缩,来了气:“医生让你养,你偏偏每天闹八百次!”

“我可以躺着不动。”苏景秋比划一下:“就是你辛苦点。”

司明明心里的小人儿在吼叫了,她好想打苏景秋一顿!但她还是忍住了,轻声细语对苏景秋说:“你是腰受伤了,不是阉割了,你在急于证明什么呢?”

这一问把苏景秋问住了,人就有些尴尬。

司明明又继续说:“据我观察,你的朋友没有问题,你大可不必这样。好好休息,万一哪下动作不当酿成大祸,后悔就来不及了。”

“你就是烦我。”苏景秋故意抱怨:“你就是不喜欢我。”

“你就是蛮不讲理。”司明明捏住他耳朵,有点想给他拧下来。她现在怎么那么喜欢打人呢!费了好大力气才压下冲动,跟他商量:“要么,你回妈那住几天?我琢磨着,是不是我不在你面前晃,你就没这么多邪念了?”

“我不回!我要呆在家里。”

司明明打断他:“那你能不能保证离我两米远?”

苏景秋委屈巴巴地说:“好的,两米远。”

“不要靠近我。不要给我捣乱。不要打扰我。我要私人空间。”司明明说出“三不一要”,看到苏景秋的神情又缓和下来:“但你有事可以叫我,比如你渴了、饿了,需要照顾,我都会在。”

“哦,好。”

苏景秋怕司明明真把他送走,于是乖乖回到沙发上,保持安静。司明明又回到瑜伽垫上,刚盘腿坐下,看到苏景秋看她的幽幽目光,就一阵不自在。站起身卷着瑜伽垫走了。远离苏景秋保平安。

司明明喜欢独处。尽管瑜伽练不下去了,但总还有别的事情可以做,拿出一本书趴在那翻。耳朵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怕苏景秋出什么幺蛾子。

聂如霜给她发消息,说:这事儿妈本来不该多问,毕竟不太好张口。……苏的腰没真坏吧?

这句话太双关,司明明一阵头疼,不知道为什么大家总要把腰跟性隐秘地联系在一起。用苏景秋的话说:腰坏了,还能躺着不动不是么!

“没坏。”司明明也不好解释太多,只得这样回答。

“试过了?”老江湖聂如霜又问。

“妈!”

“不问了不问了。”

聂如霜虽然是开明的妈妈,但有时难免也有些传统的想法:比如给司明明看孩子。她对此真是跃跃欲试,经常与人夸耀:我这套教育水平很可以,我能养出我们明月这样的女儿,也能再养出我的小外孙外孙女。别人对她说老聂啊,人跟人不一样、孩子跟孩子也不一样。

聂如霜则不服气:那有什么不一样?我女婿基因也很好,我外外只能更好。

她牛已经吹了出去,此后只管摩拳擦掌。原本以为司明明离开了单位,刚好有时间造个小人儿出来,哪里想到女婿这时偏偏伤了腰!老人对腰很是看重,这几日夜不能寐,唉声叹气,怕女婿身体就此废了。那可真是苦了自己女儿了!

实在忍不住问一句,看司明明这态度心想:坏了,那腰指定是不好了。

司明明并没想到聂如霜这些弯弯绕,她已经开始琢磨起苏景秋酒吧的装修。准备找陆曼曼好好帮她看看。

外面苏景秋一直没动静,司明明蹑手蹑脚出去看:这位心大的苏先生,已经沉沉入睡了。

他也几天没睡好,要担忧的事情太多,被司明明立了规矩后躺在那不敢动,躺着躺着竟睡过去了。苏景秋睡得很香,鼻子发出咻咻的声响,怀里抱着一个抱枕,看着真像长不大的孩子。司明明蹲在那看了他一会儿。

她之前很少这样看苏景秋。

这会儿看到他抿着嘴唇说不出那些乱七八糟的话,眉眼紧闭也敛去了进攻性的眼神,看着很是顺眼。果然男人只有“闭眼”的时候最听话。

想起他大手一挥豪气地说:管它几百万几十万,拿去用!就觉得有些感动。司明明是不期冀能在婚姻之中占别人便宜的。人人平等,在婚姻中的利益也不该折损。她自己有些钱,就更不期待哪个男人能给她想要的生活。苏景秋那种反应与她恰恰相反:他愿意利益折损,愿意把司明明当自己人,甚至不觉得自己吃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