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六十九枚硬币(第2/4页)
光川取下烟,吁出大团白雾,我再次看不清他了。我当时只在想这件事,他如果因为我是个小孩就立刻把烟灭掉,我会马上掉头就走并且再也不爱他了。
但他没有,他收着下巴,好像在等我说话,烟头在他指间燃烧。
我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兴奋到颤栗破音:“明天可以跟我出去玩吗?”
他皱眉:“去哪玩?”
我指向他身后高处。
他回头看了看,又回头吸了口烟:“山里?”
“对啊,”我一直点头的样子肯定有非常明显的讨好:“可以吗?”
他怎么会那么聪明,他忽然就问我:“你喜欢我啊?”
我的脸一定红惨了,我没说话,我没否认,是啊,我喜欢你,我爱你,每天都在偷看你。
他上下打量我:“你太小了。”我不知道他在说我什么小。
我伸长脖子:“小就不可以约你吗?”
他说:“你是郁月白的女儿,对吧,小公主。”
我要他记住我的名字,而不是谁的女儿:“我叫郁笛。”
他笑了一声,短到听不出意思,也可能是复杂到我一下子难以辨别,我全心全意倾听他答应的话语:“好,我跟你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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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笛的笔迹,到这里都是工整的,清丽的,这一日的收尾,是她写要把日记送给光川。
但转到下页,整张纸面变得凌乱不堪,从蹑手蹑脚变成了狂躁的舞章。
玄微一字一字往下看,心若惊雷。
因为空弥的迟来,她也不敢说自己还约了老师,怕光川反悔走人,她一言不发跟他去了其他地方。
她具体描述了光川诱/奸与施暴交加的过程,他的手指,他的器官,他蛮横又凶悍的动作,他急不可耐的粗喘,和眼前广袤的天空,纵横的枝蔓,她也看见远方的山川,被日光映亮,这是她曾从他名字里窥见的景象。
她平躺在青草地里,心里却异常荒芜。光川系上裤腰,威胁她,敢说出去,他就杀了她。
郁笛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请求:晚上七点多可不可以再来这里见面,她好爱他,还想要他。
光川讥讽地笑,这个撕毁完美洋娃娃的过程让他很得意:还以为是什么高贵大小姐,结果也□□一个。他点评她,不耐操,他不想再操了。
她安静地盯着他:我会好好表现的,求求你。
他被她的痴傻无畏取悦,应了声,就走了。
走之前,他冲她吐了口痰,刚好砸在她脸畔。
沿途光川踩断了地上一根细小枝蔓,她觉得她就是它,也被折断了,被腰斩,她命没了。
郁笛哭不出来,她仔细整理好自己,收拾好背包,坐在树下奋笔疾书,记录下这一切。后来,她见到了姗姗来迟的周老师,他们按照约定一起去作画。
玄微蹙眉:“原来你们那天见了啊。”
空弥双手撑脸,遏压着痛苦的记忆:“是,我几乎没看出她的异常,但注意过她小腿的擦伤和裙子上一些的痕迹,她说她走路太急了,摔了个跟头。我问她疼不疼,她说不疼。”
“我们玩到傍晚,回来路上,她把日记给了我,跟我说,让我暂时不要翻,一周后再看,她在里面写了一本小说,她是女主人公。”
“回到家后,我批完学生作业,越想越不对劲,想去她家找她又怕深夜惊到她父母,只能提前打开了那本日记。”
空弥手伸过来,替玄微翻页:“所有内容就结束在这里,这一页,她给我写了一封信,提前详细写下了她打算用自杀伪造成他杀复仇的计划。”
玄微顷刻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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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老朋友,我的周老师,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成为一条鱼啦,落在春天的水里,不用再经历酷暑与寒冬了。
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因为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完成,我有一个绝妙的计划。
我要去找我的情郎,我要再次约他去后山的水库旁,我渴望再跟他有一次美妙的鱼水欢愉而不是白天那样,我会在这次体验后像个女人一样跟他有所争执,我会在这种仿佛情人夫妻间才应有的争执里装作失足坠水,我会留下许多挣扎的痕迹,我会被他的体味与□□充满,我会亲手毁了他,让他为我殉葬,而我将会是永远的受害者。
老朋友,如果你提前看到这封信,可千万别来找我,即使我被救活,我也会自杀,无关□□之上的羞辱,是我的心脏已经停止了呼吸,今日午后,郁笛就成了一具没有脉搏的尸体。我要消失的悄无声息,又轰轰烈烈,我不会再回家,我不需要父母好友的治愈,不需要正义勇士的声张,我不信时间的能量,时间让我得到了一切吗,还是说毁灭也是时间的一部分?我在时间里被破灭了,彻彻底底地撕裂了,我无法再拼凑残肢像无事人一样活着,有裂痕的瓷瓶再也装不进清水与鲜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