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2/4页)

“有那只傀将在,九方氏就绝不会败,长兄已经带人去暗室,杀了父亲,夺下牵机傀杖,妖鬼墨麟和他的万鬼出巡算什么东西?”

妙仪不解:【之前在龙兑城时,那只天甲三十一不是失去控制,如何能确保我们能控制它?】

九方少庚瞥了纸板一眼。

“你别管,这些事不用你操心。”

妙仪心性纯良,无人告诉她,那只被她亲手捉回九方家的天甲三十一根本就不是什么大铁坨,而是一个活生生的邪魔。

她更不知道,钟离氏的老太太潜心钻研之后,已经掌握了能压制邪魔意识,能彻底操控它的办法。

这一次,不会再有什么失控。

它会是九方家最锋利的一把刀。

这把刀会将九幽与阴山氏的联盟搅成一堆碎肉血海,会让阴山琉玉知道,愚弄他的代价。

九方少庚视线紧锁着正奔阵眼中央而来的两人。

衣裳褴褛的少女攀着那玄衣妖鬼的脖颈,蜷着腿依靠在他怀中,那双清亮如雪的眼眸从毫无规律的杀阵中分辨出一条生路,所指之处,剑光随即而至。

剑光!

那玄衣妖鬼的手中竟握着一把笼罩着无量鬼火的玉剑!

九方少庚的眼底火光翻涌,恨不得生啖二人血肉!

他与阴山琉玉自幼不合,无论在宴席相见还是在学宫碰面,从来都是不欢而散,九方少庚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对阴山琉玉的一个假身份生出好感。

已经不只是好感。

他甚至还想求娶她,两次,还都被她拒绝了!

之前在她眉宇中捕捉到的那些蛛丝马迹顿时串联起来,难怪即墨瑰对他的示好总是欲言又止,难怪她听到自己提亲会是那副难以相信的神色。

他和长兄甚至为了即墨瑰和阴山琉玉而争得面红耳赤。

太荒谬了。

阴山琉玉竟将他们兄弟二人戏耍到如此程度!

不可原谅。

待他活捉了她,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人都死了吗!”九方少庚阴沉着脸道,“长公子还没有消息吗?”

“回二公子,长公子去之前说过,暗室周遭遍布机关,带人闯进去需要时间……”

“还需要多少时间!你们眼瞎吗!还是我和妙仪死透了他才能拿到牵机傀杖是不是!”

“二公子稍安勿躁……”

“二公子!”

立于高处放哨的修者忽然出声:

“邙山那边有动静了!”

邙山!

长兄尚未除掉父亲,藏在邙山的傀将竟然已经被启动了吗?

九方少庚凛冽眸光微微漾动。

长兄已在府内发动叛变,父亲却仍然深居暗室不出,他在想什么?

暗室虽然机关重重,但也绝非万无一失,长兄钻研数年,早已知晓强闯暗室之法,届时九方氏精锐合围,父亲再强,也不过只是九境修者,绝无生还余地。

……可直觉又告诉他,他们的父亲绝不是这样一个容易打倒的敌人。

他一定会有什么后手。

他还能有什么后手?

九方少庚心绪不宁,一抬头,见那妖鬼一手怀抱着阴山琉玉,一手持剑斩断阵中飞舞的狂花,掌心顿生一股黏腻潮湿的汗意。

快啊,再快一点。

别管父亲召来傀将是不是想连他们一起杀,至少在九方家内讧之前,必须先除掉眼前的强敌。

花圃内花草狂舞,被墨麟斩成碎片的金缕玉花瓣在炁流中卷入上空,飘飘扬扬,越过玉京城内的屋檐,落在踏碎城墙而入的傀将脚边。

他没有半分迟疑,抬脚从飘落的金缕玉上踏过。

到九方氏府邸所在的地方去。

要去那里,完成它的使命。

玉京城东门已被天甲三十一的黑火摧毁,好在大多数百姓都在灵雍学宫的疏散之下躲去了更加安全的城南,然而从东门至九方氏府邸之间的屋舍街道,却在火光中化作齑粉。

那火焰并不炽热,冰冷得仿佛苍白而无生机的尸体。

它所过之处,花草枯败,被黑火包裹的修者,连惨叫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瞬间被抽干生机,化作尸骸骷髅,风吹成沙。

“……这怪物,真的是凡夫俗子能降服的吗?”

闻讯而来的方伏藏背着慕苍水,于屋檐上眺望这一幕时,他几乎生出了一种本能的畏惧。

背后传来老者平淡声线:

“这黑色异火的确骇人,不过百年前,这样的邪魔在神州随处可见,不也照样被凡夫俗子所降服?莫要畏惧,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总会有办法的。”

方伏藏朝后方望了一眼。

这慕婆婆虽无半点修为,可一开口,却奇异地能镇定人心。

“慕婆婆,这九方氏府邸要不您还是别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