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节使传书(第2/3页)

因为女郎的存在成为了女帝和天子之间的隔阂?相爷便要让女郎用刺杀荣王的举动来替马家表忠心?或者说,相爷想要彻底切断与荣王府之间的牵扯,不让天子为难,不留后患,而这落刀之处便要斩断女郎的性命是吗?

女郎绝望之际,想过要遵从相爷的交待,可她们尚未寻到机会见到荣王,京师便发生了巨变,女帝逃往洛阳……

局面的突变,让女郎未曾得以走到那一步,但兰莺想到马相那一封信,心中仍有怨怼。

察觉到兰莺的情绪,马婉摇了头,声音很慢地道:“兰莺,此事不怪祖父。”

“嫁入荣王府,非是祖父逼迫,祖父一早便与我言明了利害,是我坚持要嫁,并对祖父隐瞒了私心……”

她那时太过天真,在闺阁中有了一席之地,自认读过些书,便自以为是地幻想着两全之法,无知地轻视了政治的险恶程度。

现下想来,沦为一件政治牺牲品,在她跪下求祖父让她嫁给李录那时起,便是她逃不掉的命运了。

既是自己做下的选择,一切后果理应她自己承担。

而她如今只想知道,那个她执意要嫁的人,究竟是不是从一开始便骗了她,从始至终都只是在利用她——

“女郎,我们不管那些争斗……”兰莺态度坚定目的明确:“我们离开,离得远远的!”

她和其他人不同,她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让女郎活下去。

女郎救过她的命,让她读书教她认字使她明理,对她的恩情比天大,相爷忠于天子,而她只忠于她家女郎。

“好,我们离开……”马婉向兰莺勉强一笑,让兰莺去收拾东西,并特意交待将荣王妃留下的那只金锁一并带上。

兰莺退下之后,马婉忽然又忍不住干呕起来。

这时外间传来行礼的声音,近来在外忙碌的李录回来了。

马婉强压住呕意,忙拿帕子擦拭嘴角,整理形容起身。

但李录还是看出了她的异样,上前扶过她的手,关切问:“婉儿可是病了?”

说着,留意到马婉过于消瘦的手腕,神情微变,转头便让人去请医士。

“不必!”马婉连忙阻止。

李录看向她:“婉儿……”

“兰莺已经抓过了药……”马婉尽量镇定地道:“我只是太过担心祖父他们……”

李录留意到她眼尾微红,似是哭过。

马婉反握住李录的手,顺势往下延伸话题:“我有一事想与世子商议,盼世子能够答应。”

“我想随世子一同去京师……”马婉的眼睛更红了些,消瘦的面庞没了往日的精致沉稳,看起来无助可怜,如同即将溺水之人:“世子,我不想一个人留在益州。”

察觉到妻子的无助依赖,李录抬手将她半拥入怀中。

“我本担心行军奔波,会叫你受苦,所以才想着让你留在益州等候。”他声音温柔亲密,极尽尊重保护:“但婉儿既然不愿,那便与我一同。”

听得如此口吻,马婉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她多想这一切是真的,哪怕她在这场政治争斗中注定无法全身而退,但至少她付出的真心不是一场笑话,那她便不悔……

“只是军务繁多,我只怕无法时时陪在你身侧,你自己要照料好自己。”李录低声宽慰道:“还有,你要记着我说过的话,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全力保下马家……”

他轻轻拍抚着妻子的肩头,对她说:“婉儿,别怕,有我在。”

马婉如置身迷雾之中,眼泪坠落,哑着声音应了个“好”字。

既疑心已起,真真假假,此去京师,且观他是何作为,便该有分晓了。

若是假的,那她与他之间,便也该有一场了结。

室外夜色深浓,风过无声,室内李录依旧柔声宽慰着。

动兵之日,李录亲自将系着披风的马婉扶上马车。

送行的李琮看着那夫妻情深和睦的画面,想到马婉背后的马家,心中泛起一声嗤笑。

他母亲说得对,他这位长兄未必如表面看来那般简单,动手之前,他务必要多加了解才行。

车马缓缓驶动,最前方的队伍间,“李”字大旗与“荣”字旗一同随风招展着,往东面而去。

中间的车队中,李录盘坐于一辆宽敞的马车内,车内另有两名文士,帮着李录处理公文事务。

李录抬手铺纸间,随口问:“李琮母子可是查到什么了?”

这两名文士皆已成为李录心腹,其中一人在荣王府多年,自有根基与手段。

这名文士此时道:“回世子,那边并未查到什么人。”

“哦?”李录有些意外,又几分恍然:“以李琮为刀,我还以为父王另有珍视的幼子,原来竟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