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才女与侠女

“几点雁横秋,新寒倦客游。碧峰云外隐,纤月水中流。衰草连荒道,残碑卧古丘。停车凝望处,枫叶绕层楼。”by龚瑟人的母亲段驯。

段驯,号淑斋,幼承家学,工篆,能诗文,着有《绿华吟榭诗草》。

龚自珍的成功人生和他母亲段驯脱不开关系,从四岁起,段驯便亲自为儿子开蒙,开始教以诗文,“课以吴梅村诗、方百川文、宋左彞《学古集》。”

段驯正是这么一位江南才女。

江南有名的从来不止才子,还有那些在男权封建社会也能冒头的才女,她们可能貌若天仙,她们可能娴静精致,她们可能诗情画意。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远有西施、孙尚香、大小乔、赵飞燕,近有陈圆圆、柳如是、顾横波、董小宛、卞玉京等秦淮八绝,江南女子的才情不下于男人,她们出名的可能是画或琴或诗或舞或故事,腹有诗书气自华。

不止有生活不幸的风尘女子,类似于段驯一样文人世家出身的闺秀千金也很多。

不提更远的古代,只说离得最近的清朝。

《历代妇女着作考》里记载了3800多位清朝女诗人作品,其中属于江南才女的一共占到七成之多,这是非常恐怖的比例。

江南女子们有商祁家族诗会、蕉园诗社、随园女弟子群、碧城女弟子群等属于女子的文学聚会,她们的生活从来不止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有诗和远方。

可以想象,时光在江南女子间,不知淹没了多少才情和诗篇。

世人都讲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叶璐在江南水乡的亡灵中找到不少汉族才女,而古代女子往往比男人多情,她们的执念小,但深。

能够在江南水乡上飘荡很久。

二十一世纪已经是男女平等社会,在上职上岗前,叶璐重要强调这一点,女人不该为了男人而活,引来各种诗情画意的感叹。

具体的诗歌请允许主神忽略。

大致意思翻译有几种:

“生不逢时。”

“她们真幸福。”

“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几百年以后女子的生活可以这样自由自在。”

“若当初也这样的话,我该有多快活。”

“谁说红颜多薄命,不过是输给男人们的权势和谎言罢了。”

“咳咳咳。”

叶璐把只想谈情说爱的才女们去除,哪怕有再高再美的意境,她们只会教坏学生,又把封建思想顽固者划掉,她没空拯救思想。

不如重新投胎。

剩下的大智慧者、幡然醒悟者不比从男人那边挑出来的少,她们也在古城巷子间摇荡着的乌篷船,去挑选自己的学生。

女诗人顾若璞是一个不下于段驯的才女和母亲,生而慧,幼承家学,好读书,自经史百家及本朝典故,无不贯通,年九十仍不废诗文。

她的心很平和,有一双经历过万千事情的眼睛,不止懂诗和乐,《四书》、编年史、《明史》等政史着作等全都精通。

顾若璞在养自己两个儿子时,不忘培养他们的文学素养,甚至位他们建造一条画舫,停泊在断桥至孤山的水面上,命名为“读书船”。

顾若璞坚信阅读和理解经典的能力对当时女性很重要很关键。

专门雇请了塾师来指导家族中的女孩读、写,创办女学,其娘家夫家顾黄两氏满门女诗人,组织诗社,蕉园五子社和蕉园七子社的女诗人因她而留下不少传承诗篇。

当然,顾若璞也有她的保守一面。

而流落风尘的柳如是,是主神叶璐见过最刚的古代女魂之一,她比其他的秦淮八绝多了很多封建社会女子所缺少的东西。

不止精通琴棋书画,她的武术不下于男人,在封建社会从来不以夫为天,甚至鄙视自己丈夫的寡廉鲜耻叛国道德。

她有着深厚的家国情怀和政治抱负,恨不得身为男子,最后慷慨殉国而死。

既然是殉国而死,叶璐在江南水乡里唤醒柳如是游荡的亡灵不奇怪。

柳如是和顾若璞的个性刚好能够互补,她们俩是从出生到人生经历完全不同的才女,但她们都懂得尊重人,尤其是尊重女性。

叶璐:“英雄不问出处。”

抛出封建社会本身存在的偏见,文化人之间当然是可以互相影响的。

她们惺惺相惜。

两位才女的乌篷船和她们个性一样不同。

一个是六明瓦的大船,即在中舱的两扇定篷之间又装一扇半圆形的遮阳篷,嵌着片片一寸见方的薄蛎壳片,挡雨而透风。

船中茶酒肴撰,古董首饰、字画古籍,一应俱全,类似于顾若璞为儿子备的画舫,精致而大气,如同她自己一生诗情画意的生活。

幸运遇见顾若璞的三家十三口人,在顾若璞的邀请下,犹犹豫豫登上明瓦乌篷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