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年(第3/5页)

煤灰的快乐,让夏木繁也快乐起来。

等到王丽霞和儿子周涵过来送锦旗,夏木繁看着锦旗上的文字笑了起来。笑容明媚,一丝阴霾都没有。

周涵接手医药公司,全面整顿药品质量与价格,积极应对舆论的负面影响,并将耀文医药公司更名为仁胜医药公司,以仁致胜,纪念被害的姥爷。

他从内心感谢市公安局以及派出所的警察,因为捐款、捐车被拒,便与母亲一起过来送来三面锦旗。

一面挂在派出所接待大厅,上面写着:心系群众,尽忠职守。

一面挂在案件组办公室,上面写着:人民的好警察。

还有一面,王丽霞郑重其事地送到夏木繁手中,上面写着:神勇机敏,为民除害。

来自群众的感谢与肯定,让安宁路派出所里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孙羡兵与虞敬看着“人民的好警察”这六个字,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虽然差点被投诉、写检讨,但能够被认可,这就是一种幸福。

看到夏木繁手里的锦旗,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神勇机敏,夸得真到位!”

“为民除害?看来王丽霞是真恨周耀文。”

“小夏这回表现得的确神勇,小孙说她翻墙、爬树身手利索,比特警还牛。”

人太多、笑声太响,夏木繁感觉脸上有些发热。

煤灰说得没错,即使没有家人关爱,一样可以活着,开心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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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腊月,一场冷雨过后,寒风凛冽,气温陡降。

夏木繁穿上了冬装。

她身形高挑清瘦,肩宽腿长,穿上军绿色冬装更添了一份挺拔,衬得那张俏丽的鹅蛋脸生机勃勃。

牛奶投毒案之后,安宁路派出所又进入“平安无事”的状态。夏木繁感觉有些无聊,手捧一杯热茶,坐在办公桌后,看着后院那棵大槐树发呆。

天冷了,小鸟们也不太愿意飞出窝来,只偶尔啾啾几声,那是灰喜鹊一家子在闲聊。

【今天好冷。】

【好在有夏夏,存够了冬粮。】

【煤灰爱捣乱,讨厌得很。】

夏木繁收集剩饭晒干,投喂在后院槐树上安家的一窝灰喜鹊,很快就与它们成了朋友。只是,煤灰爱争宠,与灰喜鹊一家关系不太好,时不时窜到树上去捣乱,被啄过几回才长了记性。

夏木繁取名字很随意,灰喜鹊这一家子简单以灰灰、喜喜、大鹊、二鹊、三鹊……为名。

听到它们一家子的闲聊,夏木繁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这一幕落在孙羡兵眼里,却觉得她状态不大对,有些担忧地问:“小夏,怎么了?”

夏木繁刚来的时候话不多,略显高冷,一起办了几桩案子,案件组三个人越来越熟悉。像今天这样,既不像高兴,也不像生气,还真让孙羡兵有些捉摸不透。

夏木繁转过头来,看向孙羡兵:“你说,人为什么要结婚?”

有时候,人活得还不如一只鸟。

灰灰与喜喜伴侣情深,一起筑巢、养崽,恩爱如常、忠贞如一。

可是周耀文与王丽霞呢?

王丽霞举全家之力助周耀文功成名就,可是她得到了什么?

孙羡兵刚参加工作不到三年,连朋友都没有谈过,被她这个问题问得脸一红,讷讷无言,半天才回了一句:“这人,到了年纪不都得结婚成家吗?老话说得好,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嘛。”

夏木繁却摇了摇头:“王丽霞结婚二十余载,父母被撞死、自己差点被毒死。周耀文害人反害己,最后丢了性命。这一场婚姻里,没有一个赢家。”

孙羡兵听到这话,颇有同感:“唉,也是。”

虞敬到底年长几岁,性格沉稳一些:“这只是少数例子。结婚是结两姓之好,一个人太孤单,结婚成了家,人生就有了归宿。”

夏木繁扯了扯嘴角,没觉得这话多有说服力。

孙羡兵却觉得这话有道理,他是农村孩子,读警校之后分配到派出所当警察,工作稳定、收入稳定,可在荟市却一个亲人都没有,他挺渴望有一个自己的家。

一个温柔的老婆、一个可爱的孩子、一个不大不小的窝——听上去多美。

只是……

孙羡兵眼神微暗,他个子矮、家底薄,长得也一般般,哪有姑娘看得上他呢?

想到这里,孙羡兵看了一眼夏木繁。

他有自知之明,晓得夏木繁看不上他,连暗恋的心思都不敢有。

不过,孙羡兵由衷地羡慕夏木繁,喜欢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敢。如果他能够有夏木繁一半的勇气,人生一定会更精彩吧?

孙羡兵问:“小夏,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夏木繁歪了歪脑袋,指了指后院停着的那辆吉普:“按理,应该先还车。”已经借了两、三个月,再不还好像也过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