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得知这件事情,最……

得知这件事情,最震惊的是裕王,他没觉得大快人心,反而吓得大哭一场。

心急如焚的想要进宫探望儿子,却又不敢。

他费尽心思才从宫里打听到,小皇孙已经五日未出玉熙宫,也不知道是病还没有痊愈,还是被皇上禁足了。

但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让裕王感到惶恐与不安。

朱翊钧并不是第一个冲嘉靖帝发脾气的人。

嘉靖七年,嘉靖帝与元配皇后陈氏同坐,张顺妃和文妃前来进茶,嘉靖帝一直看着张顺妃的手。

陈皇后非常生气,扔了杯子站起来,嘉靖帝一开始是震惊,随后勃然大怒。

那时候陈皇后已经有了身孕,惊吓过度,就此流产。流产后陈皇后重病,数月不愈。

嘉靖帝令她迁出坤宁宫,并准备废掉她的皇后之位。与大臣商议之后,考虑到皇后已经病危,就此作罢。

没多久,皇后驾崩。嘉靖帝还没消气,以贵妃之礼下葬。

谁能想到,几十年后,又有人在嘉靖帝跟前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扔了他的金丹,又哭又闹。嘉靖帝非但没有生气,还得抱着他哄。

但皇上的心思谁也摸不透,说不定他是不好意思当场跟个两岁的孩子计较。说不定,过段时间,等大家都忘了这件事情,皇孙也就不知不觉从皇上身边消失了。

最近小皇孙不就好几天没露过面了吗?一直关在寝殿中,谁说得准是养病还是禁足。

此时,朱翊钧正在寝殿里发脾气,玩具丢得满地都是。他一个人溜着一群太监在屋子里转圈圈:“我要出去玩!”

他在前面跑,几个小太监在他屁股后面追。小家伙个子矮,在桌子下面钻来钻去,太监们无论如何碰不到他:“皇上吩咐过,殿下的病还未痊愈,不能让您出去。”

“我就要出去!”眨眼的工夫,朱翊钧就从桌子那头钻了出去。

小太监躬身,低头,一副打死不从的样子:“奴婢不敢。”

朱翊钧爬到椅子上站着:“让大伴来,他敢!”

正在御用监办事的冯保打了好大一个喷嚏。旁边的人都来关心他:“冯大伴侍奉小皇孙辛苦了,要注意身体呀。”

“……”

“我看谁敢。”

殿门推开,嘉靖帝踱步而入,目光落到养病的朱翊钧身上。

小家伙站在凳子上,正准备往桌上趴,一条腿已经搭上去了。听见声音动作一顿,转过头来,惊喜的大喊:“皇爷爷!”

他这个张开双臂要抱抱的姿势,让在场众人看了揪心不已,生怕他一个不慎,就从桌上摔下来。

嘉靖帝快走几步,一把将人接住,搂进怀里。忍不住在小屁股上拍了两巴掌:“小捣蛋鬼,病还没好,又摔了怎么办?”

他那日在正殿闹得这么厉害,嘉靖帝都没舍得碰他一下,锦衣卫力气大了点,还要挨骂,今天看到他差点摔跤,却忍不住在他屁股上打了两下。

朱翊钧摸摸自己的小屁股,夸张的“斯哈斯哈”两声,活像是真的把他打痛了。

嘉靖帝板着脸,语气却不见得有多严厉:“下次还敢不敢?”

小家伙咬着下唇:“敢。”

“啪啪”两声,另一边小屁股又挨了两巴掌。

“别打别打,”朱翊钧扑到皇爷爷肩头:“不敢了。”

嘉靖帝坐下来,把他放在腿上,颠了颠:“轻了。”又捏着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脸也瘦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就是这样,一生病就肉眼可见的消瘦,得好长时间才能养好。

谁不想自己养的孩子长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嘉靖帝恨不恨把山珍海味都让人给他送过来,好好补一补。

可太医说了,要静养,饮食清淡。

“这几日外面风大,出去又得着凉,你给朕老实呆在寝殿里。”

“寝殿太小了,不好玩。”

他住的是玉熙宫后侧东面的一处偏殿,确实不大,面阔只有三间,屋子也小。

这玉熙宫本就是仁寿宫大火之后,嘉靖帝临时居住的地方。谁曾想,宫里需要修缮的宫殿、宫门太多,木材不够,一住就是两年。

嘉靖帝沉吟片刻,摸摸他的头:“等你读书的时候,皇爷爷就带你搬回仁寿宫。”

“读书?”朱翊钧歪头,“去内书堂吗?”

嘉靖帝沉着脸:“内书堂是太监读书的地方,你是皇孙,到时,朕定然要从翰林中挑选最有学问的侍读做你的从学师傅。”

朱翊钧又问:“读书就是背下来吗?”

背书他可不怕,短一些的诗词,听一遍就会,长一些文章,三遍之内也能准确背诵。

“当然不是,除了熟记经典,更要知其意,融会贯通。”

毕竟还没读书,听不懂,朱翊钧关心起另一个问题:“师傅可以自己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