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放纵了一个多月,……(第3/4页)

朱翊钧问:“什么是瑚琏?”

张居正解释道:“贵重而华美的祭祀器具。”

朱翊钧思忖片刻:“孔子看不起子贡。”

“为何?”

“因为……孔子没有把女儿嫁给他呀。”说完,朱翊钧自己把自己逗笑了。

小家伙又调皮了,张居正目光移向旁边的墙上:“殿下,孔圣人看着你呢。”

朱翊钧憋着笑,一本正经的说道:“先生在《为政篇》讲过,子曰:君子不器。”

“君子心怀天下,不像器具那样,被形象与用途束缚。器者,形也。有形即有度,有度必满盈。故,君子之思不器,君子之行不器,君子之量不器。”

“孔子说子贡是瑚琏,瑚琏是祭祀用的器具。所以,孔子认为,子贡不是君子。”

“……”

这一番论述逻辑严谨,有理有据,连守在门口的冯保和陈炬都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

所以,这就是神童吧。他不仅仅只是输入学习,他还会思考,举一反三,提出疑问。

孔子对于别人来说神圣不可侵犯,一言一行皆是标杆。

但对于现在的朱翊钧而言,就是个说过很多话要他背下来的古人,尚且没有太高的权威性。

张居正说道:“孔子认为,那时的子贡只是在某一方面展现出特别突出的才能,因而,还称不上君子,但并不代表孔子看不起他,只是对他某一阶段的中肯评价。”

朱翊钧点点头:“我明白了。”

“今日侍讲就到这里,殿下休息一会儿,就开始练字吧。”

“好!”

练完字,今天的课程就结束了。

冯保送张居正到万寿宫外,刚出宫门,张居正脚步一顿,转过身来,对冯保说道:“想请冯大伴帮个小忙。”

“……”

又过了几日,这天上午上完课,练完字,用过午膳,再小憩一会儿,下午就是朱翊钧的自由活动时间。

小家伙一睁眼,就吵着要出去玩。冯保给他穿衣服的时候,陈炬从外面进来。朱翊钧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是给我的吗?”

陈炬笑道:“是翰林院送来的。”

“给我!给我!”朱翊钧开心的跳了起来,“这一定是张先生写给我的。”

陈炬把信递给他,他一边拆信还一边念叨:“上午上课的时候,张先生怎么也不告诉我?”

冯保随口回道:“是要给点下一个惊喜吧。”

朱翊钧拆信的时候,冯保一直在旁边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小家伙掠过前面两页的内容,直接跳到最后去看落款,正是“太岳”二字。

“真的是张先生给我写的故事!”

冯保替他整理发冠:“殿下满心满眼都是张先生。”

“也有别人。”

朱翊钧又翻回信纸的第一页,仍然是一幅画,和上次那封信的画只有细微的差距——房子外面立了一面鼓,有人正在敲鼓。

右上角也有四个字——谏鼓谤木。

“……”

冯保不接他的话,朱翊钧便抬起头来:“大伴,你怎么不问我呀?”

于是,冯保又只能配合的问道:“还有谁?”

“还有皇爷爷、爹爹、娘亲、哥哥、姑姑……”

冯保夸道:“殿下真是孝顺。”

说完,他转身去干别的,却被人一把拽住衣袍。回过头来,就看到朱翊钧冲他笑:“我还没说完呢。”

冯保笑道:“殿下请讲。”

朱翊钧扑过去抱住他的腿:“我的心里和眼里还有大伴!”

猝不及防的,冯保的心又被他击中了。这么会说话的小可爱,谁不喜欢?

“多谢殿下厚爱。”

朱翊钧开始看后面的故事,随口应道:“不客气。”

“……”

他把那封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后面的故事,连同张居正写的讲解都背了下来。又把两封信放在一起,对比着欣赏了一会儿,竟然发现了一些不同之处。

他又让王安找来一个木匣,把两封信装进去。

接下来这段时日,每隔几天,朱翊钧就会收到张居正给他写的信,都是一个一个小故事,再加上张先生的讲解,每一篇,朱翊钧都看得很认真。

这一日闲来无事,陈炬无意间提到了作画,冯保便同他讨论了两句。

说着说着,两个人各自又画了几笔,以作比较。

等朱翊钧练完字,王安进来收拾桌子,正准备收走用过的废纸时,小家伙忽然大喊:“等一下!”

王安手一顿:“殿下有什么吩咐?”

朱翊钧抽出其中一张纸,上面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人物。朱翊钧看了又看,吩咐王安:“把装信的木盒拿过来。”

他一连抽出好几封信来作对比,发现有几处人物角度和姿态差不多的,线条竟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