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陈仓石鼓?”这……(第2/3页)

帅嘉谟伏下身给他磕头,表示自己在科举学问方面资质平平,让太子殿下失望了。

朱翊钧却道:“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考中进士,要么流放三千里,你自己选。”“……”

朱翊钧看重他在算学方面的天赋,觉得这项天赋一定能有用武之地,但又不想因为他而破坏规则,所以一定要让他考取功名。

国子监管吃管住,还有名师教学,傻子也知道怎么选。

帅嘉谟赶紧给他磕头:“学生必定不负殿下厚望。”

朱翊钧掐指一算:“距离下一科秋闱还剩两年,春闱还剩两年半。实在不行,你就算一算,雷州距离歙县够不够三千里。”

“……”

恐吓完帅嘉谟,朱翊钧神清气爽的往外走,正好路过一间叫“诚心堂”的课室。即便是在休息的时候,里面也很安静,学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讨论学问,或闲聊其他,都是轻声细语。

朱翊钧一眼看到了熟人,便站在窗外往里张望。

冯保笑道:“张二公子在同学中很受欢迎。”

朱翊钧目光锁定的正是张居正的二儿子张嗣修,张嗣修在同学中显然很受欢迎,不少人围在他的身边,听他的见解。

刘守有靠过来,指着旁边几人给他介绍:“那个高个儿是工部尚书的长子,圆脸的那个是吏部左侍郎的幼子。”

“还有那个,”刘守有指着远处,不跟他们扎堆的一个年轻人说道,“张泰征,张四维的次子。”

朱翊钧对张四维的儿子不感兴趣,张望一会儿,问道:“有没有申先生的儿子?”

刘守有说:“据我所知,他儿子比殿下您还小一岁。”

朱翊钧想了想,又问:“那……这儿有高阁老的儿子吗?”

“高阁老?”刘守有露出个坏笑,“他没儿子。”

“噢!这样啊。”朱翊钧憋着笑,继续往外走,等走出国子监,实在没憋住,笑了起来,“我的张先生有五个儿子呢。”

刘守有纠正他:“是六个。”

“啊!”朱翊钧一脸错愕,“若兰是女孩子呀。”

“今年又添了一位小公子。”

朱翊钧笑道:“要不咱们现在去见见这位小公子?”

冯保劝他:“殿下还是早些回宫吧,皇上还等着呢。”

经他这么一提醒,朱翊钧总算想起来了,他今日是替父皇祭祀孔庙,任务完成了,还得回去向父皇复命。

很快,天气渐渐冷起来,隆庆的身体看起来一日不如一日,早上要么免朝,要么神情恍惚,对于朝臣所奏之事好半晌才给个反应,吞吐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以前,对于朝臣提出的问题,他不知如何答复,便会提前让内阁写好,记下来,照着回答。

现在,他没那个精力去记,也懒得记,干脆一句“移交内阁”了事。

到后来,隆庆实在精力不济,干脆称病,不再上朝。

科道官虽然对此颇有微词,但看皇上那副虚劳成疾的面容,不像说谎,的确需要静养。

于是,大家又纷纷上疏,乞求皇上保重龙体,隆庆却连奏章也懒得看。

今年冬天,北京城的第一场雪下得很早。随着武学精进,朱翊钧愈发不怕冷。

天未亮,他就身着单衣在海棠树下练剑,剑光所过之处,枝上积雪簌簌落下,衬得他云容月貌,风华无双。

朱翊钧收了剑,冯保赶紧拿了披风裹住他。朱翊钧侧头冲他笑:“不冷。”说着他还握了握大伴的手,掌心滚烫。

他还时常坐在雪夜的屋顶上,往乾清宫的方向张望。一连数日,乾清宫都是灯火通明,夜夜笙歌,没有半点病人静养的样子。

朱翊钧又想起了《韩非子》所说的纣饮失日。照他父皇这么放纵下去,也不知道盛世和乱世哪个先来。

朱翊钧时常去坤宁宫陪皇后用膳,年后潞王就虚岁六岁了,隆庆给他指派了太监作为伴读,开蒙读书。

朱翊钧一手一个,把弟弟妹妹抱起来放在炕上,对皇后说道:“不能只镠儿一个人读书,媛媛也要读。”

皇后回道:“自然是有女官教她,你别操心。”

朱翊钧又道:“我是说,让他俩读一样的书,媛媛肯定比镠儿学得好。”

皇后嗤笑一声,朝朱尧媛招了招手:“来,给你哥背一个《三字经》。”

朱尧媛立刻软糯糯的背了一遍,一字不差,把朱翊钧乐得合不拢嘴,从碟子里挑了颗最大的蜜饯喂到她嘴里。

旁边朱翊镠张着嘴:“我也要!我也要!”

朱翊钧丢了颗葡萄干在他嘴里。

饭后,弟弟妹妹午睡,朱翊钧和皇后聊起隆庆的身体。

毕竟是一国之君,皇后也露出一脸愁容。她也想劝,可皇上根本不听她的,也已经很久没来过坤宁宫。